而救下了当年的袍泽。果然,不过七日,中都便传来金兀术去世的消息。”
燕奔心中大震:“金兀术这种金刚不坏的强横人物,竟然是被祖师爷直接锤死的?这天元境界到底是何种强横气象?真想看看当年祖师爷的摄人风姿啊。” 思忖间,却听王重阳叹道:“老道入这天元境,却也是借天之力,回到终南山便跌落了境界,只因我是以‘元阳之炁’不足之姿,强行修成了《先天功》。故而寿元折损,本待闭关静养,这时江湖上却出来了一个老道的大敌,便是那酒和尚!” 燕奔第二次听说这“酒和尚”,却是愈发的觉得熟悉。 只听王重阳道:“此人甫一出道,便是十招打败了那少林叛僧‘火工头陀’,之后由北至南更是不可收拾,先后击败了长白派‘青绿融阳剑’岳翎,少林达摩堂首座苦悲禅师,关中‘无极刀客’冯吉,南海东山岭‘追魂夺命剑’柳青老剑客。一路上呵佛骂祖,伐山破庙,可谓是嚣张至极!” “直到在武夷山,为了偿还南宗二祖的恩情,老道我出手将他截住。一番唇枪舌剑之下,发觉彼此皆是三教合流,竟分外相像!嘴上既然降服不了对方,那么就手上再讲讲道理吧。甫一交手,他的‘大威德明王根本印’便给了我一下马威,一击便将老道的头冠震落!” “啊?!这人难道比金兀术还要厉害?!”燕奔不由得震惊道。 道长哈哈一笑,悠悠道:“这秃驴修的‘体’之一道,足可称得上震古烁今。更难得那一口‘明王怒气’,焚天煮海威力惊人!不过老道也不是吃素的,回手一掌,也把他打的七窍冒火,跌了一跤!由此,我俩在武夷山斗了三天三夜,体气术势各路功夫施展了个遍,彼此都奈何不了对方,最后,他施展‘大威德明王心印’,敲起了随身携带的酒缸,老道我则化‘东方第一剑’,施展了道家‘风雷鼓’,就此,我俩比拼起了‘心意’之道。” “这大和尚好生厉害!怎么江湖中没有他的名声?”燕奔好奇道。 “哈哈,这名山大泽,江河湖海之中,高人隐修数不胜数,他们也大多不显于江湖。无非是堪破了名利爱恨,求个真我罢了。但是大多求不得真我,反而求了个心如枯木,无生无死。了无生气,如一块顽石罢了。” “这秃驴心意之道乃是明王焚天,这火之外显,则扭曲空气。所以,这和尚干了不少大事,但是因为这奇异的心意之道,大多目见者看他不见,加之他手不留情,久而久之,这和尚在江湖也就名声不显,没几个人知道他了。” “原来如此,果真是神异得紧!” “师父,那天您说了‘体气术势’,唯独没说这心意之道,它到底为何物?”燕奔疑惑道。 王重阳长笑两声,缓步走到那块巨岩之下,折起一朵怒放的玉兰花,转头对燕奔道,“还记得那晚为师的‘心意为本’之语么?” 燕奔回想起,祖师爷曾道“心为万物之本,武学第一流拼的就是胸襟,其实也是在于心有多大。” 他凝视着王重阳深含玄机的双眼,缓缓点头。 王重阳收回目光,望着那朵如雪的玉兰花,悠然道:“所谓‘天地万物皆在我心’,这朵玉兰花在树上自开自谢,看似与你的心毫不相关,但若你的心不去感知,此花是开是谢,又有什么分别?” 燕奔全身一震,立时知道王重阳在以花为喻,向自己展露高深武学的窍诀,只觉一颗心登时进入一种空明境界,自身燕云掌的运劲诀窍、王重阳手中绽放的鲜花,眼前光滑挺拔的巨岩和四周散着清香的古柏,一时都在心中活泼起来,霎时间他若有所悟,但话到口边,却又说不出来。 却见王重阳飘身跃起,大袖轻挥,竟将手中那朵玉兰花,平平插入巨岩。 燕奔悚然一惊,要知巨岩坚硬无比,一朵柔弱的玉兰花竟能被他随手插入,这份功力委实惊世骇俗。不禁双目闪光,痴痴望着巨岩上方那朵雪白玉兰花,心中暗暗震惊:“好一手天外飞来的妙笔!” 这巨岩太过高大宽绰,虽然时有鸟儿飞来啄食,松柏树皮斑驳地安居其上,仍觉空旷无比。 但王重阳却别出心裁地将这朵玉兰花插在巨岩玄妙之处,看上去便似老树呵护小花儿,霎时间,便让这片空旷天地意趣盎然,浑然一体,却又灵动异常。 “这一朵柔弱娇艳的小花,却也隐含着玄奥无比的天地妙理。”燕奔暗中将王重阳这句“融天地万物于心内”的妙理跟道藏中“与天地合一”的玄门要旨相互印证,心中忽然生出一种无比亲切的感悟,“这与先天抟炁诀的‘大局在胸,洞察入微,避实就虚,应机而动’的要义却又隐然相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