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常人若在山间纵声高喊,也必能回荡数声,然后渐渐低弱,便即止息。
不想这人只唱得一句,山谷间便似打了个霹雳,龙吟虎啸般直响个不停,声音荡向群峰,回音竟一声高过一声。 堂内众弟子听到后来,情不自禁地捂住双耳,不敢再听。 陆柏等人内力虽深,但那声音直似无止无歇,传入耳中,着实摄胆摧心,也不由惶然相顾。 众人暗自惊异:“这人是谁?内力怎会如此雄浑绵长!” 正当众人翘首以待,等待这人上山之时。 忽听一个雄壮的声音道:“燕某本想到高处清爽清爽,谁想还有这么多人在此放屁!” 众人怒目搜寻,瞧见夕阳灿金的天空下,负手而立一黑袍大汉。 此人身躯凛凛,浓眉虎目,大有立地顶天气概。 众人适才乱哄哄吵嚷时,这堂外还是空空荡荡。 此地三面俱是深壑,只有东边一处陡坡可以通行,这大汉何时来到,居然无人看清。 而华山派弟子则俱是大喜! 众人猛地里高声呼叫道:“大师哥,是大师哥来啦!” 岳灵珊,梁发等人欢呼跳脚,高兴至极。 来人正是燕奔。 成不忧眉头一皱,阴沉沉地喝道:“你是甚么东西,胆敢口中喷粪!” 燕奔转头斜睨,目光灼灼,凛然生威,并不转身,突然平平向他飞来。 他所立之处离成不忧足有十丈之遥,飞来之际,却是风清云净,直飘出五六丈远,方朝下坠落。 众人见他浮在空中,坠势极缓,如此轻功,委实骇世惊俗,尽皆咂舌惊叹。 燕奔堪堪落入人群,蓦然掌拍一人肩头,身子似被绷簧弹起,迅急无伦地射向成不忧,衣袂空中飘舞,仿佛墨色大雁一般。 他的脚尖刚抵砖面,忽似陀螺般转到成不忧身旁,抟气成箭,张口射向成不忧面门。 成不忧见他从岩石上飞起时手足不动,已然暗自留心。 这时见他欺到身前,拔剑刺向他顶心,突然间气箭直袭面门,急忙回护遮拦。 不期一格之下,空空无物,便这么微一迟疑,随见燕奔右手圈转,五指萁张,闪电般拿向成不忧胸口。 他心头一沉,只觉得那人随便抓来,掌风竟将丈余内尽皆笼罩。 成不忧只觉周遭气流骤然凝固,身子被掌风所引,不由自主地转了一圈。突然间颈上一紧,已被燕奔牢牢掐住。 他一招被制,立觉内劲一泄,霎时间周身便即酸软无力,饶是他功力深厚,剑术精妙,此时大穴被制,也不由跪下身来。 燕奔一声长啸,说道:“华山燕奔在此,我看哪个胆敢造次?” “啊?他就是华山燕奔!” 他甫一出手,一招制敌,惊得嵩山几位太保从座上弹了起来。 燕奔环顾四周众人惊诧状,仰天大笑。 这一笑洪亮异常,四壁灰尘俱下。众人两耳被震,均感头大如斗。 待到大笑声止,众人立觉头上似卸下了一个紧箍,同时嘘口长气,抚胸喘息。 忽的,燕奔眉头一皱,倏出一掌,拍在成不忧肩头。 成不忧闷哼一声,缓缓坐倒。 原来燕奔窥破其意,此人被一招制住,心中大为不服,暗调内息欲要冲顶。 如今被燕奔随手一拍,内力立马乱成一团,顿时委顿了下去。 封不平见状,拔剑喝道:“此贼便是同令狐冲一道使我华山蒙羞的燕奔!众位出手,不要留情!”手腕轻震,长剑荡得似白花一团,平平刺向燕奔。 燕奔见他剑尖虚晃不定,已罩住自己胸前数处大穴,却不放脱成不忧,轻笑一声,出掌后撩。 他这一掌柔和异常,恍似小蛇般缠住长剑。 封不平只觉一股拧劲儿传来,犹如千万条细丝黏住自家手臂,心中一惊,长剑去势登缓。 燕奔得便,变换双指,轻弹剑身,封不平那支长剑好似活了一般,陡地从他手中脱开。 剑柄随即向后伸长半尺,却反向去戳封不平右臂支沟、外关两穴。 “啊,这是什么招法!” 封不平大惊失色!哪见过有人用让自己的剑打自己的道理? 情急之下,连忙向后躲了开去。 不料燕奔忽然扣指一弹,叮地一声,剑身画弧,将封不平半截袍袖切了下来。 岳灵珊兴奋叫道:“啊!大师哥的‘火雷噬嗑剑’!” 林平之看得目眩神摇,双目熠熠发亮。 燕奔一朝得手,追风赶月不留情,当即大步迈出,右手呼的一掌,朝着封不平拍去。 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