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转身去看,一名神态憔悴的女子站在粮铺旁正朝着她们的方向发愣。
楼易水眨了眨眼,不敢相信地激动开口:“非晚?是你吗?”
“你是......易水?”顾非晚这才回了神,眼神开始聚焦。
“真的是你!非晚,我们好些年不曾见了。你......一切可好?”
面前的女子和印象中不太一样,她的头发简单地梳起,失去了光泽,体态也变得些许臃肿,整个人看上去有些麻木,却也依稀能看出她之前动人的容貌。
“我一切都好。”
楼易水执着她的手,二人眼里都带有泪花。
她感受到顾非晚的手十分肿胀,表面有着粗糙的纹路,还有些冻疮留下的印记。
她装作没察觉继续问道:“你怎么在这里,是搬回来了吗?”
顾非晚点头:“嗯,我夫君他带着我搬到这边来,住了已经有几个月了。”
“太好了,那我们以后又可以常常见面了,像我们小时候那样。”楼易水亲切地抱住她。
“光顾着和你说话,忘记给你们介绍了。”
“这位是杜小姐、乐姑娘。”“这位是我儿时的好友,顾非晚。”
几人互相打了声招呼。
顾非晚盯着杜蘅的脸赞叹道:“这位杜小姐长得好生漂亮,真是不可多见的容貌啊!”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有些干燥的脸,开玩笑道:“看来我也要好生保养一下了。”
楼易水哈哈一笑:“好说,等你什么时候来我府上玩,我们一起钻研下杜小姐用些什么保养品。”
杜蘅忍俊不禁道:“易水姑娘都当着我的面开口了,我自然是要将独家配方告知与你,只不过——今晚我和九里的饭可得由你包了。”
“那是自然!”
顾非晚看着说笑的众人,微微一笑:“已近这个时辰了,今日我还得回家做饭,易水,我们改日再聚吧。”
“好。”
杜蘅等人看着她离去。
用饭时,楼易水忍不住叹息道:“真是今非昔比,你们可能不清楚,我那好友原是将门之后,可新帝登基后家族就渐渐开始没落了,家中只任个小官,日子倒也过得不错。”
杜蘅想到顾非晚憔悴的神态,问道:“那你们二人多年未见,也是因为她家道中落?”
楼易水摇摇头:“虽说衰落,只是没有最初风光,因有着祖上的荣光,他们家族还算有些地位在。”
“别看她现在的样子,她少时可是骄纵桀骜的很,什么打马球骑射样样不在话下,那时的她就如狂风般张扬热烈。”
杜蘅咬下一口九里给她夹的鸡腿,含糊不清地感叹:“好生厉害!那她为何......”
为何变成现在这般样子?
楼易水知道她的意思:“突然有一日,她跑来跟我说,她要成亲了。”
她眼神一暗:“或许是她家里并不同意这门亲事,但她毅然决然地斩断了和家里的联系,与那人跑走了,她母亲父亲气得晕倒,每日以泪洗面,在那以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她。”
“她做的事情真是符合她的性子,我没想到她会那么决绝。”
“现在的她倒是让我有些认不出来了,不知道现在的生活是否是她想要的。”
杜蘅出声安慰:“她现在又回到这里,想来应该是越来越好了。”
楼易水笑了笑:“应该是了,能再次与她相见,确是一件好事。”
夜晚,杜蘅在九里的搀扶下往府中走去。
聊得开心,又是解禁的头一天,杜蘅美滋滋地喝了几杯果酿。
虽说她的神志还比较清醒,但九里还是放心不下,一直护着她走路。
她拉住九里的手:“我突然不想回府了。”
九里停下脚步耐心地望着她:“怎么了?”
她指了指远处的高塔,转头问她:“我们去城中的最高处看看好不好?”
不会问缘由,九里总是会同意她的各种想法。
她们一起往上走了几步,九里生怕她走不稳摔了,沉吟了一下后用手臂夹着她的腰向上跃了几层。
“哎呦——”杜蘅揉了揉被勒得紧紧的腰侧,她环住九里,将头靠在她身上夹着嗓音说话,“你还是放我下来吧,我其实一点都没醉,可以自己走上去的。”
感受到脖颈处传来的热气和她身上的香气,九里身子一僵,将手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