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看着,不应也得应。
比试过后,各人散去。呼延吉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江念带离了人群。 江轲也想跟上去,却因为小国舅的身份还要应对魏秋和烈真。呼延吉把江念抱上马背,他则在地上牵马缓行。“这就好了?”江念有些不敢置信。呼延吉回过身,眼睛望向不远处的烈真,心道,那人只怕不会善罢甘休,不过在大夏境内,他应当不敢乱来,呼延吉并不想江念跟着忧心,遂说道:“回了九泽台,你就搬到我的院子来。”江念“嗯”着应下,又问:“我们几时回?”“不急,你带我去看一看你那香铺?还有你的几位友人。”江念听江轲说了,呼延吉是收到云娘的书信从而得知她的踪迹,而云娘的书信本是寄往另一处的,阴差阳错之下到了呼延吉手里。可江念并不知云娘负了呼延吉的王令一事。……从庄园回了九泽台,江念随便收捡了几件衣物搬去了呼延吉的住所。随呼延吉前来的使臣早已得了交代,个个心照不宣。烈真回九泽台时,江念的院子已人去楼空。彼边……一殿宇内,两男子对坐于茶案边。魏秋把今日庄子比试的经过讲了出来。他的对面坐着大夏国皇帝,也是他的兄长,魏泽。“皇兄,这个夷越侍卫的身手只怕我和烈真加在一起也不能敌,烈真今日差一点栽他手里。”魏秋说道。魏泽抬起眼皮,看了自己这个弟弟一眼,魏秋随他征战好些年,比之从前确实长进不少。“他没杀烈真就算好的。”魏秋怔愣片刻,问道:“皇兄为何这样说?”“那日晚宴,你就没看出点什么来?”魏泽用茶拈将滚水中的杯盏取出。魏秋知他皇兄从不说无用的话,当下回想那晚的情景。他只知道那个护卫坐在小国舅江轲左手后侧的矮几边,身形半隐于暗处,并不显,可纵使这样也让人无法忽视。但这不能说明什么。“还请皇兄明示。”魏秋拿起茶壶,为他兄长沏上刚刚沸腾的茶水,腾起白烟,雾着他的双目。魏泽点了点桌,说道:“给你自己倒一杯。”魏秋依言给自己也沏了一杯,然后将手放于杯边,等着兄长为他解惑。魏泽看了魏秋一眼,然后看了他手边的茶盏一眼,接着托起自己的茶盏放到嘴边呷了一口。魏秋下意识地拿起茶盏往嘴边送去,手却蓦地顿在空中,脑中一道光闪,那晚的情景再次浮现于脑海里,一点点清晰起来。那晚歌舞吹弹毕,皇兄举杯迎贺夷越使臣,当时烈真并坐于皇兄侧边,夷越使臣坐在他皇兄左手一溜排,而他坐在夷越使臣们的对面一溜排。他能很清楚得观得当时那些夷越人的反应,皇兄举杯时,在场所有人皆举起了酒盏,包括同他一侧的乌塔人。唯有对面的夷越人慢一拍,他们好似在等什么。等什么?是了,那个护卫举了杯,那些夷越使臣才端杯,包括那位夷越小国舅。再细细一回想,好像每一次共举,夷越那方都会慢一刻,他们要么微侧着身,以眼梢观着后面,要么侧头看着小国舅江轲,而江轲当时是什么样的,一只胳膊支在案上,身子侧向他的那名侍卫。这些人都在等那名侍卫端盏,在他端盏后,夷越使臣们才端起酒盏。就如同……他同皇兄现在一样,已成了下意识的行为,皇兄端了盏,他才端起。魏泽往魏秋面上探了一眼,知道他已通晓,把他手里的茶盏抬了抬:“那人就是夷越王,呼延吉。”“所以说,呼延吉随使臣微行到我大夏?”魏泽点头道:“不错。”魏秋想不明白,呼延吉为何这样做,一国君王离境这可是大忌。更何况大夏同夷越刚刚建交,形势不明,他就敢随使臣出访大夏,关键是本人来都来了,却不显真身。魏泽看出魏秋所想,说道:“你同他们在庄场共处了一日,就没发现点什么?”魏秋惭愧,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他兄长虽未亲自到场,一切却尽在掌握。“呼延吉为了一妇人亲身上场比试,那名妇人……”想到这里魏秋记起,那名叫念娘的妇人好似是梁人。而那名夷越小国舅也是梁人,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猛然惊觉一点,一个一直被他忽略的点。那名夷越小国舅同那名叫念娘的妇人眉目间竟有几分相似。“所以那名妇人是呼延吉之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