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

这时候，胡教授的第七节颈椎刺出骨刺，贯穿了转经轮的轴心。蛇宫开始崩塌，那些被封印的考古者骸骨活动起来，组成巨大的人面蛇身雕像。雕像竖瞳一亮，胡教授就听见亿万蛇类的嘶鸣在脑袋里炸开：“偿还你的拓扑债务”。

胡教授的皮肤开始一片片脱落，每片蛇鳞上都记载着家族罪孽。那些记忆碎片从鳞片上冒出来，在空中组成历代受害者的冤魂。

蛇神雕像的下颌突然张开，露出内嵌的青铜钟。钟声一响，把转经轮都震碎了，胡教授的骨骼开始逆向重组。他摸到后颈新生的毒牙，这才明白蛇神为啥选拓扑变换，这永恒的形态转换，就是最残酷的复仇。

当蛇宫穹顶出现月蚀红光，胡教授主动缠上祭坛石柱。他的身体完成最后的拓扑变换，三十七节脊椎变成完美的双螺旋结构。那些冤魂从他身体里跑出来，变成银沙填满蛇神雕像的空腔。

最后一刻，他用蛇尾在沙地上画出拓扑方程：当人类自诩征服自然时，不过是更高维度生命手中的变形模型。记录仪在废墟里闪着光，拍下他最后的表情，那不再是害怕，而是蛇类特有的冰冷嘲讽。

三个月后，救援队在戈壁找到了失踪的考古队装备。记录仪里最后一段视频显示，胡教授的脊柱穿透转经轮，眼睛完全变成竖瞳。镜头拉远，整个蛇宫遗址在月光下显形，就像具盘踞在沙漠中的人类骷髅。

小吴的日记本里夹着半片蛇鳞，上面用血写着：“拓扑没有终点”。夜风呼呼地吹过沙丘，隐隐约约传来蛇类吞吐空气的嘶鸣，好像在诉说某个没完成的复仇方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