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而已。”祁勇康握着他的手摩挲。年轻时候各种应酬再加上不注意保养他得了冠心病，之后又发现血压总是莫名其妙的变高还伴随有糖尿病症状。病情反反复复，无法根治，他也没有跟他们说过。一来祁晟成一年到头抓不到人，二来他知道他对他有气。

一个礼拜没有好好吃饭，他脸庞更加清瘦。

祁永康浑浊的眼睛中现出担忧：“我知道我快不行了，要说我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你。”

祁宋额头抵着两人交握的双手：“赶快好起来。”

祁永康有气无力道：“你马上成年了，该长大了，不要老跟你爸生气。”

祁宋紧握着他的手不说话。

“禾禾，你告诉爷爷，你妈妈离开后，你是不是一直怨你爸？”

记忆退回到小时候，自从卫思敏离开后他确实心里不舒服。祁晟成刚开始忙于工作，他能理解，可后来偌大的家里每天只有他孤零零的一个人，无论如何都生不起片刻温情，每次对话总忍不住伸出冰冷的利刺。

小时候他经常来祁永康这儿，祁永康虽然不苟言笑，但是总是会教他很多东西，每天都要关心他和他聊聊天。

随着慢慢长大，除放假偶尔会去看祁永康，其他时候基本不见面。

但祁晟成对祁永康态度并不亲近，只过年过节会带祁宋来见他，两人氛围和谐交谈的时候少，多数时候都是祁永康严肃的询问他，他公事公办的应付几句。

他生意越做越大，祁永康也有心无力，只能任由他去，明知他不想听说教，他还是拿出长辈训诫后辈的那副样子。

“他对你也不好。”祁宋无声的抗议。

祁永康幽幽长叹一口气：“哎，一个巴掌拍不响，说起来有些事也怪我。如果当初不是我硬逼他，可能就不会有今天这番局面。”

祁宋坐在床边陪着他静静听他说过去的事。当初听说祁晟成和公司的一个小职员传出绯闻，祁永康慌忙马不停蹄给他安排相亲，他为了应付差事都去见了。因为他态度随意，并不上心，很多见面后便没有下文。可卫思敏却对他一见钟情。

祁永康对门当户对的卫思敏很满意，他让祁晟成跟卫思敏好好相处。可祁晟成那段时间在创业，根本没有心思。后来因为没有经验和万全准备资金链断裂，祁永康以此要挟让祁晟成和卫思敏联姻，祁晟成和那个小职员每天在公司出双入对，谣言甚嚣尘上，祁永康不能忍。可祁晟成骨头硬，即使负债他也不愿意向祁永康低头放弃自己的爱情。

后来卫思敏给祁晟成下药两人生米煮成熟饭，她大着肚子要挟祁晟成，祁永康又在暗处威胁梁红并再三强调永远不会接受她，让她认清自己的身份。

最终，迫于各方压力和良心道德，祁晟成和卫思敏完婚，但婚后祁晟成甚至不愿意回家，更不愿意碰卫思敏，只一心扑在公司，公司渐渐步入正轨。可卫思敏耐不住寂寞，后来和自家公司一个员工搞到一起。祁晟成发现后很平静的要求和她离婚，离婚时把房子和手里所有现金基本都给了她，从此夫妻情段，那几年的婚姻生活犹如一阵烟雾轻易就被风吹散。

“那个职员是梁红吗？”祁宋心里掀起汹涌波涛。

“原来你知道。”祁永康叹了口气。

“说出来我也放心了，禾禾，不要恨你爸，要恨就恨我吧，我没想过晟成会那么爱那个姑娘。”

他老泪纵横，一时难受整个人心律不齐，面部涨的通红，不停大口喘息，仿佛下一刻就要窒息。疯狂的仪器报警声响起，祁宋慌忙按铃叫医生。

一帮白大褂涌入病房，病房一时间被堵的水泄不通。

祁总站在外圈，全身僵冷。

祁永康最终挺到了祁晟成回来。一向冷脸的祁晟成眼中也有泪水在打转。

他跪趴在祁永康床边，祁永康嘴唇开合对着他耳朵发出微弱的声音：“成成，爸爸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事就是让你和卫思敏结婚。我知道你一直不痛快，早知如此，当时我就不应该拆散你和那姑娘。”

祁晟成眼泪顺着坚毅的脸庞滚落下来，他沉声沙哑道：“都过去了。”

祁永康目光涣散，望着天花板，气若游丝：“我这。。心。。里过。。不去。。那道坎，每次想起来。。就不。。舒服。”

“爸，别说了。”祁晟成不忍心再听下去。

他曾经以为祁永康永远也不会承认他在这件事上做错了，他永远板着一副严肃的面孔意图用他过去的人生经验帮他铺好人生这条路，走过半生，到头来发现是徒劳一场，走了弯路，伤了人心，这种彻悟最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