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盾阵之后的数百名钢铁巨汉,齐齐发出一声低沉的怒吼。
他们迈着整齐划一的沉重步伐,越过前方的盾兵,如同一堵移动的钢铁城墙,迎向了潮水般涌来的北玄军。雪亮的刀光,在阴沉的天空下连成一片,宛如死神挥下的镰刀阵!“噗嗤——!”李嗣业一马当先,他甚至没有使用任何花哨的招式,只是一个简单而高效的当头直劈。面前那名冲锋在前的北玄都尉,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他手中的钢刀与李嗣业的陌刀一触,便如朽木般断裂。紧接着,那柄沉重的陌刀余势不衰,自他的头顶劈入,直贯胸腹,竟连人带甲,将他从中劈成了两半!滚烫的内脏与鲜血喷涌而出,将周围的雪地染成一片触目惊心的猩红。这血腥无比的一幕,只是一个开始。数百把陌刀同时挥下!在狭窄的正面战场上,陌刀那无与伦比的集团劈砍威力,被发挥到了极致!冲在最前面的北玄士卒,如同被卷入巨大钢铁磨盘的麦秆,被瞬间碾压、粉碎!他们的刀枪砍在陌刀军厚重的铠甲上,只能迸射出几点无力的火星,而陌刀每一次简洁的挥舞,都必然带起一片腥风血雨。没有惨叫,甚至没有像样的抵抗。陌刀军所过之处,只留下一地的碎肉、断肢、残骸。他们甚至不需要刻意去寻找目标,只需保持着如墙推进的阵型,便能将一切敢于阻挡在他们面前的敌人,无情地斩杀、肢解!北玄军的士气,在火器的远程轰击和陌刀军的近战屠戮之下,终于彻底崩溃了。“魔鬼!他们是魔鬼!”“跑啊!顶不住了!”绝望的哭喊声中,开始有士兵扔下兵器,转身向后逃窜。恐慌如同瘟疫,迅速蔓延了整个北玄军阵。督战队的弹压,在全线溃败的洪流面前,显得那般苍白无力,甚至有溃兵将屠刀砍向了试图阻拦他们的军官。陈渊面如死灰地看着自已引以为傲的大军土崩瓦解。自已败了,败得一塌糊涂。就在此时,一阵急促而陌生的战鼓声,如同催命的符咒,自他大军的侧后方,那片他之前命令周将军结阵防御的高地方向,骤然响起!陈渊机械地转过头,顺着声音望去。只见那片高地之上,一面绣着斗大“鞠”字的战旗,在风雪中猎猎作响,显得那般刺眼。数千名身着黑色劲装的南荒士卒,正如同下山的猛虎,从侧后方狠狠地杀入了北玄军混乱的后阵之中,彻底截断了他们最后的退路!鞠义!是鞠义的兵马!陈渊脑中“嗡”的一声,一片空白。他终于明白,从始至终,自已都只是一个被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小丑。长亭乡的口袋阵,不是他为李嗣业准备的,而是李嗣业和鞠义,为他精心准备的葬身之地!“噗——”一口鲜血猛地从陈渊口中喷出,他眼前一黑,再也支撑不住,从马背上直挺挺地向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