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蒙山道,喊杀声已渐渐稀落。~比-奇.中/蚊·惘. ′无!错¨内,容·
夕阳的余晖,穿过稀疏的林木,将这片刚刚经历过一场血战的土地,染成一片触目惊心的暗红。
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与战马的腥臊味、泥土的芬芳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令人作呕的、独属于战争的气味。
战场已呈一面倒的态势。
由牛烈率领的神定军,以一种近乎碾压的姿态,将这支同样有一千五百人规模的北玄骑兵,彻底击溃。
与林荫道那场精巧的伏击战不同,祁蒙道的战斗,是一场最纯粹、最野蛮的正面碰撞。
而在这场碰撞中,牛烈和他麾下的士卒,用事实证明了,即便是在硬碰硬的对决中,神定军的步卒,也丝毫不怵任何敌人。
此刻,战场的焦点,正集中在最后一块还在负隅顽抗的区域。
一名北玄军的校尉,正率领着他身边最后的数十名亲卫,背靠着一处山壁,结成了一个小小的圆阵,拼死抵抗。这名校尉倒也悍勇,手中一杆马槊使得虎虎生风,接连挑翻了数名冲上前来的神定军士卒。
“都给老子滚开!”
一声如同洪钟大吕般的怒吼,从神定军的阵后传来。
士兵们闻声,竟下意识地向两侧退开,让出了一条通道。
只见一名身形魁梧如铁塔,浑身浴血,仿佛从地狱血池中爬出的魔神一般的猛将,正提着一柄与他身形极为相称的开山巨斧,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他每走一步,大地似乎都在微微颤抖。.6~妖.看`书~枉` /醉/欣,蟑_劫~埂¢芯¢哙^
身上那股混杂着血腥与汗水的煞气,几乎要凝成实质,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正是这支部队的主将,牛烈。
那名北玄校尉看到牛烈,瞳孔猛然一缩。
今日,恐怕是难逃一死了。
“来将通名!我手上不斩无名之鬼!”校尉色厉内荏地吼道。
牛烈咧开大嘴,露出一口被鲜血染红的牙齿,笑容狰狞而嗜血。
“你还不配知道老子的名字!”
话音未落,他脚下猛然发力,庞大的身躯如同一头发怒的蛮牛,以一种与他体型完全不相符的速度,朝着那名校尉猛冲而去!
校尉大骇,急忙挺起手中的马槊,用尽全身力气,朝着牛烈的心口狠狠刺去!
然而,牛烈竟不闪不避!
他任由那锋利的矛尖刺在他的胸甲之上,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金铁交鸣之声,虽然刺破了甲片,却也仅仅是带出了一道血口。
而他手中的那柄开山巨斧,已经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声,以雷霆万钧之势,轰然劈落!
“不——!”
校尉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绝望的惨叫。
下一刻,血光迸现。
那柄沉重的巨斧,以一种无可匹敌的狂暴姿态,连人带马,将那名校尉,从中生生劈成了两半!
滚烫的鲜血,混杂着破碎的内脏,溅了牛烈一身。
他却仿佛毫不在意,伸出舌头,舔了舔溅到嘴唇上的血迹,发出一声酣畅淋漓的、满足无比的长啸。\艘-飕·晓^税+枉+ ?更_薪.蕞,快-
“痛快!真他娘的痛快!”
主将一死,剩下的北玄残兵瞬间崩溃。他们扔掉兵器,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
牛烈赤红着双眼,环视着整个战场,目光所及之处,无论是站着的还是跪着的北玄士卒,无不浑身颤抖,噤若寒蝉。
他将那柄还在滴血的巨斧往地上一拄,发出一声闷响,随即对麾下将士咆哮道:
“愣着干什么!都给老子动起来!把这群北玄狗,一个不留,全部杀光!”
“用他们的脑袋,给老子在祁蒙道口,筑一座京观!”
“吼!”
神定军的士卒们闻言,瞬间士气大振,正要举起屠刀,展开一场最后的杀戮。
就在这时,一骑快马从远处飞驰而来,马上之人还未到近前,便已高声呼喊:
“刀下留人!牛将军!刀下留人!”
来者,正是邓岳派来的那名百夫长。他滚鞍下马,连滚带爬地冲到牛烈面前,顾不得行礼,便急忙大声说道:
“牛将军!万万不可!邓将军有令,郭帅有令!南境光复,百废待兴,无论是修路还是开矿,都缺劳力!这些俘虏,可都是上好的劳力,不能全杀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