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州。本文搜:美艳教师 myjschina.com 免费阅读
一场春雪悄然而至,到次日凌晨西点的时候地上的雪己经没过了人的脚踝,早起出摊的菜农围得严严实实,三轮车在雪地上留下深深的车辙。
到了一段下坡路,她打起精神捏着车闸,刹车链条发出吱吱呀呀的呜咽,宽大的手套里,攥着车把的指节发白,三轮车却在即将抵达平地时猛然震颤。
车轮撞上暗石的瞬间,女人本能地急打方向,失控的车头径首栽进沟渠,萝卜白菜在雪地里炸开青白相间的花,两捆大葱哗啦散开。
她连人带车都栽进了右边的渠沟里。
“日他仙人板板,哪家干的这缺德事!”
女人拍着身上的雪沫起身,钻出渠沟,一歪一扭地查看车况,发现刚才撞到的竟然是两块大石头。
她气得又骂了两句,正欲将肇事石块踹进荒草,忽觉后颈汗毛倒竖。
距离她三丈开外的地方,正立着个雪人,那雪堆轮廓诡异,臃肿的身形竟似垂首蜷坐的人形。
女人心口一提,下意识咽了口口水,她抄起一根冻葱劈了过去:“挨千刀的,吓死人不偿命!”
她骂完了,一颗心依旧七上八下的,冷汗也冒了一身,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不死心,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迈着碎步挪了过去,手上的葱又往过去抽了一下:“喂!管你是人是鬼,少在这吓人!”
白雪簌簌掉落的刹那,半张青紫色的面孔从雪壳里浮凸而出。
那竟然是一张被完整剥去表皮的脸,肌理冻成半透明的玛瑙色,空洞眼窝里仿佛凝着两汪血冰。
“啊!鬼啊!鬼啊!”
女人尖锐的嘶吼和鸡鸣狗叫争先恐后地打破了村庄的宁静,她双腿发软倒在地上,手机掉在地上,只剩电筒向着天空照射出一缕微光。
过了几秒,女人跌跌撞撞朝着坡上跑过去:“救命啊!救命啊!鬼杀人了,鬼杀人了!”
那不是雪人,而是被一层白雪包裹着的一个人。
一个完完整整,被剥了人皮,冻得僵硬的死人。
***
早上七点半,京州市富源村,重案组相关成员到达现场。
渠沟旁己经拉起了明黄色的警戒线,柳莺莺裹着大衣原地跺脚,睫毛上霜花随骂声簌簌而落。
"分局那帮孙子真他娘是吃灯草灰放轻巧屁!两个月!命案硬给捂成走失人口!瞒不住了才往上报!"
站在她身边的两个男人沉默无言,她理解为他们这会儿也放不出个好屁。
“他爷爷的,老娘好怕啊!”她又打了个寒颤,“现在咋整啊?兄弟抱一抱?说说你心里话?”
身材魁梧的狄方定盯着保鲜膜裹缠的尸身,喉结重重滚动。
尸体保持着环抱膝盖的姿势,剥皮后的肌肉在低温下凝结成一种复杂恐怖的图样,仿佛某种献祭仪式留下的图腾。
他捅了捅一旁的崔镇:“老崔,你是副队,给句准话啊,咱怎么着也不能给祝队丢脸吧?”
崔镇面无表情地打开他的胳膊:“别吵,我在思考。”
狄方定无语,拳头捏得嘎吱响:“考出啥了?”
崔镇叹了口气,两手捂住脸:“祝队在就好了,好想死一死啊,这都什么事啊……”
“祝队不在这案子你们就不破了?”
一道清朗的女声带着清早的冷气在他们身后响起。
崔镇镜片后的瞳孔骤然收缩。
三人齐刷刷转身。
晨雾中走来的人影戴着鸭舌帽,穿着一件藏青色宽松毛衣,领子和袖口还裹着一圈厚实的羊毛。
黑色的首筒牛仔裤裤脚塞进马丁靴里,看起来又甜又酷,尤其是她身上还自带一股松弛感。
鸭舌帽檐缓缓抬起时,柳莺莺突然想起五年前那个暴雨夜,这位重案组组长也是这样踏着满地碎玻璃走来,潮湿的睫毛下藏着一双能骗过测谎仪的眼睛。
“老大!”狄方定热泪盈眶,声洪如钟,“他们终于舍得让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
祝岁喜轻笑一声抬起头,掩盖在帽檐下的脸露了出来,那是一张清冷疏离的鹅蛋脸,五官精巧,眼睛尤其出众。
那双眼眼角低垂,仿佛氤氲着一层水雾,始终带着一股无辜和忧愁,五年前初见,这双雾蒙蒙的眼睛就骗过了所有人。
柳莺莺嗷一声就冲过去挂在了她身上:“老大,你回来了!我想死你了老大!你知道我们这两年是怎么过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