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灼眼的闪电将夜空撕裂一道口子，同时乍亮的电光也照亮了青年那双诡异猩红的眼睛！

“！”

滚烫刺目的猩红色印入眼底，苏千心口一滞。

突然有一种很不妙的预感。

她想要逃跑。

但刚催动灵力便被眼前人察觉，孱弱的灵力如一根小木条被对方强大的威压折断、碾碎。

猩红的眼睛盯着她，冰冷中夹杂着一丝不屑与轻蔑，仿佛在看一个没有生命的死物。

“您没想到会被抓住吧。我也没想到能再次见到师尊呢......”

“这么久不见，您说......我该在您身上捅多少剑呢？”

青年扯开嘴角。

在宗门十几年都没见对方笑几次的苏千，突然见到对方这样充满血腥气又崩坏的笑容，顿觉毛骨悚然。

“其实......我也可以不是紫薇灵尊。”她突然真诚说道。

“......”

“我现在是一个魔修。”

“......”

“师尊现在连这种谎话都能说出口了吗？”

青年愈发冷峻的嗓音透着压抑。

架在苏千脖颈上的长剑也发出一阵威胁似的嗡鸣。

“为了不与我相认，师尊连当初的誓言都能忘？”

苏千瞪大眼睛，里面满是不可置信。

大袜子，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

那是我不想和你相认吗？那不是你先用红眼病吓我，还把剑架我脖子上、扬言要把我捅成马蜂窝吗？！

有你这样的徒弟，大罗神仙来了也不敢认啊。

再说起誓言。

苏千沉默了。

身为紫薇灵尊-修真界第一人-坚定的正道护道者，她曾立于群山之巅昭告天下——

自古正邪不两立。她，苏千，发誓除魔卫道。宁愿自裁也绝不修魔功苟活。

“......”

“虽然我现在是魔修，但我不是自愿的。我其实有苦衷，你......信吗？”

苏千觉得还可以补救一下。

她举起一只手，双指对天，要多真诚有多真诚，只是笑容有些勉强。

心虚乱转的两只眼珠子无处安放，因此她没注意到青年的视线自始至终都未从她脸上挪开，掩藏在眼底深处的除了失望还有浓稠到化不开的哀伤。

青年扯了一下嘴角。“所以师尊你真的入魔了对么？”

苏千小鸡啄米。

“既然如此......”

“那师尊便更不可饶恕了。”

几乎是瞬间，周遭的灵力狂乱的暴动起来。

伫立在狂暴中心的青年面上没有一丝表情，冰冷至极。

他像是终于厌烦了这场师徒相认的戏码，准备给眼前这个破绽百出的假货一个痛快。

“！！！”

危机预警比之前任何一次还要强烈。

苏千浑身紧绷，黝黑的瞳仁倒映出青年冷漠不近人情的面容，逐渐危险。

“唰——”

寒光来势汹汹。

作为师尊，对方每一个剑招都是自己教的，苏千自然一眼辨认出这一剑的凶狠。

她面色一冷。

毫不犹豫拿出一张紫色符箓。

一手迅速掐诀，灵力流转。

挥出一剑的青年蓦地顿住。与记忆重合的一幕，将他慑在原地，愣愣地。

他忘了接下来要做的。

颤抖着伸出手。

“轰！”

剑气落地，震耳欲聋。

强劲的灵力席卷天地，让整个山峰为之颤动。

而剑气劈中的地方飞沙走石，一切西分五裂。

“不......师尊......”

青年脚步踉跄，慌张上前。

他丢下剑闯入烟尘中，待看清眼前的景象，又愣住了——

眼前除了被剑气斩出的一道深渊裂缝和数道剑痕外，什么都没有。

青年伫立在裂缝前。

头颅微垂，只露出下半张苍白冷峻的脸。

浓厚漆黑的夜色爬上他的背脊，将他笼罩。

仿佛不止将他融入黑夜，更是将他拉入长久折磨的深渊。

良久。

才有轻得几不可闻的声音响起，

如一潭死水般。

“原来是假的啊......”

“对了，本来就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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