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灯火阑珊,怎么婺水殿像个黑洞一样。”
她靠了靠门,闭眼语气虚弱。
“晃眼睛。”待她筋脉充斥了灵力,瑾郁才停手,他低眸看着荼昳。
长发凌乱散在身后,蓬蓬的软软的,虚弱的病色添她几分惹人怜惜,五官精致漂亮敛着冷,脆弱得不堪一击。
尤其现在抱着膝,裹着他的大氅,有些蜷缩的保护姿势。
是一种清冷的破碎感。
喉结滚动,瑾郁干脆陪她一起坐着门槛。
静悄悄的殿宇,淡淡血月印红了的天,雷鸣还响彻,大雨倾盆。
瑾郁记得,当初俩人也是这样,无数个夜里会在薄月峰顶珈蓝白塔下靠崖的小亭之中坐下,赏花火流星,那里可眺望整个神来仙域。
她和他都不说话,却又似无声交谈。
“容爱还好吗?”她轻声问。
“又想让弟子放她回去?”瑾郁不回答,而反问。
少女轻轻挪了挪视线,看向他。
瑾郁轻轻一笑:“好着呢,弟子没伤她一根头发。”又漫不经心:“弟子不会放她走,她得在这里陪师尊。”
拿捏住了别人,拿捏荼昳就简单了。
“仙界的仙域,还剩多少?”黑夜里,是她低低温凉的嗓音。
“神来、南天、西烛完整,其余还留一半。”
瑾郁倒不介意让她知道仙界如今局势多不乐观,只有让她知道她如今任人宰割无路可退,他才能得到她服软的一丝机会。
仙界己是他囊中之物,他说灭,就得灭。
“若要你息战,”她低垂着眸,轻声开口:“我能做什么。”
碎风撩起她耳边长发,像海藻微卷,耳垂小巧白皙。
瑾郁眸色暗下几分。他伸手,指尖卷住她耳边的发,说:“弟子今日是说过任何交易需师尊拿东西来换,只是……”
“你如今己成俘虏,任由弟子宰割,师尊又觉得能拿出来什么能让弟子动心的东西?”
她抬手拉住了他的手,看着他,睫翼细长眼睑精致,显露不出丝毫情绪。
偏偏这双眼睛,勾的就是他的魂。
手僵了僵,瑾郁低笑了声。
“拿你自己么?”
“……自己?”她念着这两个字,不冷不热:“既你说我己成俘虏,我还有什么资本拿自己给你。”
“你有。”青年突地反手扣住他手腕,低眸望入她眼眸,语气认真:“师尊,你的心不在这里。”
灯光幢幢,瑾郁开口:“息战可以,你必须留在魔宫。”
“心甘情愿。”
……
这几日,魔宫又刮风了。
关于魔尊和荼昳上仙的。
先不说尊上怎么就挪了寝殿到婺水殿,荼昳上仙怎么就进了婺水殿。正当所有人还觉得是不是新一轮折磨开始,就能感觉到尊上态度十转八变。
上仙身上专从仙界买来的衣裳不说,但凡尊上外出,她站着尊上就不会坐着,尊上坐着必要叫上她。而这几日也有人看见了荼昳偶尔进出帙浩塔的魔尊血玉。
况且尊上的表情一改往日漠不关心的冷淡,倒是温和平静几分,虽冷不丁和荼昳上仙老是互呛打嘴仗,但语气都没有多生气。
更神奇的事,近日魔界军队停战休息的消息犹如霹雳巨雷炸了仙魔人三界。
明明这局势魔界随手打就能赢,怎么突然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