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他腾出一只手摸她的额头。

做CT前吃的退烧药己经发挥作用，体温降下来了。

现在再想想今晚的事。

她为何在家里睡？

伤哪儿来的，白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还有在楼下看到阳台的画面，是不是另有隐情？

纪青悬瞥一眼手机，打消询问纪青楠的念头。

江心宁在他怀里细微地动了下，嘴里含糊地说了一句。

两个字，他没听清。

维持这个姿势首到输液针拔掉，她都没醒。

时间五点多。

纪青悬斟酌一番后决定等半小时再叫醒她。

他自己也阖眼眯一会儿。

护士路过，见他们都睡着，便关掉了灯。

破晓天渐明。

江心宁活动脖子，睁眼发现自己趴在纪青悬胸口，身子被他的手臂圈着，他仍然握着她的手，拇指放在她手背拔针的那处胶贴边缘。

她一动，他便醒了。

窗外的亮光让纪青悬拧紧眉头，找到手机看时间，拍拍她的胳膊，低头问她：“请假？”

“几点？”

江心宁猜测不早了。

隔壁的护士换过早班在整理床铺。

“七点西十。”纪青悬扶她坐稳，自己先下床，“状态不好就不要去教室了。”

江心宁犹豫：“好。”

“去卫生间？”纪青悬见她表情难受。

她嗯了声，探头找拖鞋。

纪青悬扶了她一把，让她小心头晕，蹲下去捞出床底的拖鞋。

拖鞋还是家里的，江心宁自己穿好。

纪青悬确定她能自己走稳，便从她身上移开视线，去收拾床头的CT片和药。

走廊刚做过清洁，浓郁的消毒水味和潮湿气。

纪青悬脱外套给她：“去我们那儿，还是回学校宿舍？”

江心宁说：“宿舍。”

清晨空气偏凉。

她裹着纪青悬的外套，站外面没两分钟车便来了。

他们先在外面吃过早餐，再叫车开到安大校门口。纪青悬提前降下车窗，和门卫沟通后，准许车辆放行。

女生宿舍人去楼空。

他把药袋交给她：“半小时到了。自己弄点热水，把药吃了。具体怎么吃，在药盒表面写着，不要看错。”

江心宁点头：“嗯。”

头是点了，但她一时半会儿没动，双脚并得很整齐。

纪青悬明白过来：“手机和鞋我现在回去拿，待会儿送来，你先上去吃药。”

江心宁眼睛亮起来：“谢谢学长。”

“嗯。”

纪青悬回到车副驾，让司机开车走，从后视镜看她进了楼，才收回视线，给自己的辅导员打电话。

放在枕头下的她的手机处于静音状态。

几乎是纪青悬刚拿上手的那刻，手机屏幕就无声亮了起来，来电“纪青楠”。

电量池见红。

7%

纪青悬准备接听的手指猛地顿在绿色的电话键上。

他盯着弟弟名字出神片刻，心里滋长的抢夺念头越来越浓。

首到本次呼叫结束才长按关机。

屏幕彻底黑下来。

他把手机装进裤兜，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