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见惯不怪,却只是摇头拒绝,两个男生只好没趣地走开了。
临上场前,白昭乐打量了虞夏半晌,终于察觉到违和感:“我觉得你该把头发扎起来。”
“扎不好,你帮我?”虞夏得寸进尺道。
白昭乐无言,从兜里摸出一根崭新的皮筋,努了努嘴:“那烦请大小姐低个头。”
虞夏还真不是说胡话,小时候虞女士忙,她也还没学会扎马尾,每回扎起来不是这里漏了一缕,就是那里鼓了个包,久而久之她上学前就只是随便抓两下乱糟糟的头发。
到了中学时期为省事,更是一刀剪成了齐耳短发,现在到了大学才慢慢留长了一些。
“好了。”白昭乐三两下搞定,一个利落的高马尾垂在虞夏的肩头。她的颈项修长,高马尾扫在后颈处,娇俏又飒爽。
“对了,军训结束咱们去吃顿好的吧?”乔思思提议,又看向虞夏,“我记得你以前是不是说过,你小时候在芜城待过一段时间?那刚好,你推荐个地方呗。”
虞夏突然被点名,怔了两秒,随即点头大大方方揽下这个活:“没问题,我算是半个本地人。”
话题切的很快,乔思思她们又在兴奋地说着什么别的东西,但是经此提醒,虞夏想到了一些很久远的事情。
是的,在来芜城上大学之前,她也曾在这里度过了一段不短的时光。
或者说,她童年的全部。
七岁那年,虞夏跟着虞丽梅来到芜城,那会儿虞丽梅还是个单身妈妈,带着小小的虞夏租住在一间一居室的出租屋里。
虞丽梅带着她去市中心的少年宫,一圈转下来,虞夏别的兴趣班都没瞧上,一眼就相中了音色比较离经叛道的电吉他。
再后来,虞女士对爱情还抱有一丝幻想,在芜城认识了一个同为离异的男人,于是二人火速结了婚,虞丽梅就这样带着尚小的虞夏,住进了另一个男人的家。
男人有一个儿子,年龄和她相仿,小月份,虞夏被迫多了一个便宜弟弟。
在虞夏儿时的记忆中,他们这个重组家庭生活得还算温馨愉快。那个叔叔待她们很好,有他儿子一份的东西就绝不会少了虞夏的那一份。
但是生活总是在不断变迁,他们看似和睦的婚姻关系却像一座被雕空的危楼,稍一触碰,顷刻间便全部倒坍为废墟。
关于他们离婚的原由,虞夏那时年纪不大,并不清楚,只记得在芜城生活的第五年,虞丽梅和那个男人开始频繁争吵。
首到某个风和日丽的下午,虞丽梅红着眼眶把虞夏从房间里喊出来,二人面对面坐着,虞丽梅啪的一声将离婚证拍在了桌子上,认真地跟虞夏说,她们要离开这里了。
于是那几年的时光,连带着当初那把她十分珍视、现在却早己陈旧的电吉他,一同被她留在了芜城。
后来长大了点,关于那个男人的下落,她曾好奇地打听过,虞丽梅却总是一副懒得多说的样子。
“别发呆了,轮到我们了。”白昭乐拍了下虞夏的肩膀,轻声提醒。
虞夏的思绪猛然回来,点了点头,笑道:“知道了。”
夏天的天黑得晚,但己经临近九点,校园内道路两旁的灯陆续亮起。
前几个同学的节目早己将氛围点燃,等到虞夏她们上场的时候,台下的学生很给面子地欢呼起来。
虞夏抱着电吉他坐在舞台靠后的位置,低头试了两下音,手法还没完全生疏,于是她冲着白昭乐比划了一个手势,江可也点点头表示没问题。
前奏悠扬舒缓,然而音乐高潮炸开的一瞬间,像盛满烈酒的酒杯轰然碎裂,浸泡在失真的快感中。
不知是不是有些紧张和兴奋,虞夏握着电吉他的手微微发热,因为她确实太久太久没有碰过了。
很快,最后一个音符融进暮色里,一曲终毕。等虞夏反应过来的时候,台下草坪上盘腿坐着的同学们早己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台上的她们鞠了个躬,小跑下了台。
刚一下台,白昭乐就掏出手机,静音模式下,一连串消息涌了出来。她是个社交达人,在学校人脉极广,军训拉歌会上出一趟风头,不少朋友发消息来调侃她。
“快看快看,我们一个学校大群好多人在问你是谁啊,”白昭乐比虞夏本人还要激动,“啧,你看看这视频,拍的真好。”
虞夏虽然对夸赞司空见惯,但还是有点偶像包袱,于是探过头来,好奇道:“什么视频?”
“当然是咱们表演的视频了,”乔思思从一旁闪出来,把手机举到虞夏眼皮子底下,“高糊画质都挡不住的美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