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
杜齐多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壮着胆子下了车。他的脚步在空旷的地面上回荡,发出清脆又诡异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踏在自己的心跳上。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他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有一股寒意从脚底首窜而上,顺着脊梁骨蔓延至全身。
他首先走向卫生间,想要解决燃眉之急。当他推开卫生间的门时,一股刺鼻的腐臭味扑面而来,那味道浓烈得让人作呕,杜齐多忍不住捂住口鼻。借助手机的灯光,他看到卫生间的墙壁上爬满了黑色的污渍,那些污渍形状怪异,像是有人用指甲疯狂抠过的痕迹,一道道抓痕触目惊心。洗手池里有一滩暗红色的液体,黏稠地流动着,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不知道是水,还是早己凝固的鲜血。更恐怖的是,角落里有一双红色的大水鞋,鞋面上沾满了泥土和暗红色的凝固物,仿佛刚刚有人穿着它从泥沼中走过,还带着丝丝缕缕的血腥气息。
杜齐多吓得转身就跑,慌乱中差点摔倒在地。他跑到服务区的便利店,希望能找点东西压压惊。便利店的门半掩着,他轻轻推开,店内灯光昏暗,好似被一层阴霾笼罩。
货架上的物品陈列杂乱无章,许多东西他从未见过,包装诡异,上面的文字扭曲得好似要挣脱束缚,像是来自另一个神秘的世界。他在店里转了一圈,眼睛不停地扫视着每个角落,却没有看到收银员。他喊了几声,声音在空荡荡的店里回荡,却无人回应,只有自己的声音在这死寂的空间里不断回响,愈发显得诡异。
杜齐多感到一阵强烈的恐惧,那恐惧如同冰冷的蛇,在他的脊梁上缓缓爬行。他匆匆走出便利店,回到车上,不敢多做停留,启动车子一脚地板油,猛地窜出了服务区,为了给自己壮胆,他打开手机,播放起早就下载好的佛经歌曲。那悠扬的诵经声在车内回荡,起初,似乎稍稍缓解了他紧张的情绪,让他那颗狂跳的心稍微平静了一些。车子继续行驶在高速上,杜齐多紧绷的神经也稍稍放松了一些,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与茫然。
突然,前方出现了一点灯光,杜齐多眼睛一亮,如同在黑暗中看到了曙光,满心欢喜。他看到了一辆车,在这空旷死寂的高速上,终于出现了另一辆车!他加速追了上去,心中满是期待。当两辆车并行时,杜齐多下意识地往对方车里看了一眼。这一眼,让他的血液瞬间凝固,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
那竟是一辆纸扎车,惨白的车身在黯淡的光线中散发着诡异的光泽,车窗处糊着的半透明纸被风吹得呼啦呼啦作响。驾驶座上的 “人” 七窍流血,浓稠的鲜血顺着脸颊蜿蜒而下,如同一条条扭曲的红色蚯蚓,淌满了胸前的衣物。“他” 的双手以一种怪异且僵硬的姿势搭在方向盘上,手指关节突兀,指甲呈现出骇人的青黑色。随着车辆轻微的颠簸,“他” 的头机械地转向杜齐多,空洞无神的双眼首勾勾地盯着杜齐多,眼眶中似乎还有黑色的液体在涌动,像是被无尽的怨愤填满。
副驾驶座上的乘客同样七窍流血,那鲜血像是永远流不尽,不断从眼耳口鼻中汩汩涌出。“他” 先是缓缓抬起头,动作迟缓得如同被丝线拉扯的木偶,随后猛地转过头,死死地盯着杜齐多。“他” 的嘴巴大张着,喉咙里好像是在发出一种低沉的、类似于野兽咆哮的声音,嘴角扯出一个极其扭曲的弧度,露出被鲜血染红的牙齿,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车窗扑向杜齐多。他的右手抓着车窗上面的把手,指尖一滴滴暗红色的血滴落在他自己的胳膊上,然后顺着他自己的胳膊流进腋窝里。就在这转头的一瞬间的颠簸,眼球居然掉了下来,一股股暗红色的血哗啦哗啦的往外冒着。
杜齐多惊恐万分,心脏狂跳不止,仿佛要冲破胸膛。他一脚急刹车,车子猛地滑向应急车道,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等他缓过神来,再看那辆车时,它却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只留下杜齐多在这空旷的高速路上,惊魂未定。杜齐多的心跳如雷,他大口喘着粗气,双手颤抖得几乎握不住方向盘。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两张恐怖的面孔,冷汗不停地从额头冒出,后背早己被汗水湿透,衣服紧紧地贴在身上,冰凉刺骨。
车子在应急车道上停了好一会儿,杜齐多才勉强缓过神来,他决定继续前行,尽快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车子再次启动,在高速上飞驰,发动机的轰鸣声仿佛在为他驱赶恐惧。然而,没开多久,他就发现油表指针迅速下降,油箱里的油快见底了。他心中暗叫不好,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要是车子没油了,他可就彻底被困在这里了,孤立无援,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