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眼中露出了一丝杀意,既然这金毛不识时务,那就别怪他把事做绝了。
他先在调查科内挑了十几名优秀部下,让一部分先潜入“茶园”,而剩下几人就跟他等在这平房里了。
等前来报信的手下离开后,水户清平拿起桌面上的“狗牌”撸子别到腰间,朝几名手下一点头。
“我们也出发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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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观茶园”虽名字里带个“园”字,但实际上是一栋三层的小楼,建筑主体为砖木混合结构,里面则根据楼层区分出了几个娱乐区域。
从正门进来是售票处,左右两边各有一个大演出厅,而“说书”项目就在左手的厅表演。
此时演出刚开始,说书人缓缓走到台上,从桌上拿起“醒木”,口中开始吟诵定场诗。
“走遍天下游遍州,人心怎比水长流?初次相交甜如蜜,日久情疏喜变忧。庭前背后言长短,恩来无义反为仇。只见桃园三结义,哪个相交到—白—头?”
啪。
醒木拍在桌面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台下百十来号听众顿时变得鸦雀无声,每人都竖起耳朵,准备听先生说隋唐了。
杜玉霖他们就坐在台子正前方,与说书人距离都不超过十米,那绝对是 vip 中 p 的位置。
可即便是这样,张作霖还嫌不够近,拖着把椅子往前又走了好几米,要不是“茶园”伙计们拦着,估计他都能跑台上头去。
听完老者的定场诗,在这么一拍醒木,张作霖那表情就跟吸了鸦片似的透着舒爽,还特意回头朝杜玉霖一顿竖大拇哥,意思是这老头说得可太地道了。
杜玉霖也不好笑,只能也竖起拇指上下晃了晃,然后才转向司戴德。
“领事先生,这几天过得并不容易吧?”
司戴德一愣,他可没将自己遭遇威胁的事跟杜玉霖说,生怕这些会影响到未来的合作,别再因害怕倭国人让修铁路这事泡汤了。但人家都问了,那就肯定知道了些什么,所以他也就不刻意隐瞒了。
“也没什么,只是收到了几封恐吓信,家门外堆了几条死狗而己。”
“怎么,被人用马车撞不算?”
“这你都知道?”
杜玉霖表情依旧轻松。
“你是重要的合作伙伴,我方自然得顾忌到你的安全,只是倭国人明显还处于唬人的阶段,所以我的人就没出手。”
“哦,是这样。”
司戴德又深深地看了杜玉霖一眼,他发现自己还是太小看眼前这位华国人了。
这得有多强的判断力,才能预料到倭国特务会出手并提前派人暗中保护自己?看来以后要跟此人藏心眼可得多加小心才是。
当然了,他要知道出卖自己正是眼前人,恐怕就会是另一种震撼了。
杜玉霖嘴角勾起,一切尽在掌握。
他之所以要把“锦白铁路”的消息透露给井上贵文,就是想在这事还没完全公开前就让满铁调查科介入进来,然后再找个机会抓住他们把柄把事闹大,以便让倭国陷入到舆论漩涡中不可自拔。
一个国家竟因为商业利益派特务刺杀别国的领事,这种事放到谁身上都说不过去,何况还是刚刚崛起没几年的倭国呢?若今晚行动顺利,明天井上贵文恐怕就得准备卷铺盖卷。
边与司戴德说话,杜玉霖边打开了“态势感知”立体图,“大观茶园”的各层结构和敌人动向都清晰地展现在眼前。
有十几个红点,此时正在楼上楼下乱窜着,有的潜向了后台,有的守住了后门,还有一个正打算躲到舞台上方的角落里。
这时,司戴德察觉到了杜玉霖心情不错,便开口问到。
“你是有什么高兴的事么?”
杜玉霖嘴角扬起得更多了。
“你听人家这书说得多好,阎王叫你三更死,哪个敢留到五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