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演厅内,说书人在台上卖力讲着,台下的听众们也是听得摇头晃脑、如痴如醉。*兰,兰·闻·血! ?追,蕞,薪?蟑,洁_
司戴德不懂华国的历史,自然也就只能跟着凑凑热闹,然后找机会与杜玉霖交谈上几句。
他心里现在也挺着急,华国这局势是瞬息万变,如果不能早点把事情给敲定下来,保不准明天再出什么幺蛾子。
国内那边他己经沟通完了,既然修筑铁路的里程缩短,借款的资金也要适当减少,从原来两千万美元缩减到一千万,但这些钱也足够了,接下来就是协商好合作双方的权力分配问题了。
阿梅利国这方面的要求有西条。
一、提供借款一千万美元,偿还期限为三十年,奉天方面需要以铁路及附属产业作为抵押,以保障资金的安全。
二、在购买修筑铁路的相关物品时,需优先考虑阿梅利国产品,为本国相关产业开辟海外市场。
三、不论是铁路建设还是之后的运营管理,阿梅利国都要派人员参与进来,以确保其在这条铁路项目中的既得利益。
西、以“锦白铁路”修筑为契机,提出“满洲铁路中立化计划”,号召各国借款给华国以赎回东北三省范围内的所有铁路,然后交由各国组成的联合机构监管。
只要华国这边接受这些条件,摩根公司、花旗银行那边马上就能拿出钱来,这样最晚年底铁路就能开工了。
可现在的问题就在于,这几个条件华国人能接受么?
司戴德来华的时间也不短了,这些年与华国人打交道的经验是,他们非不似想象的那样愚蠢,反而是很懂得如何用自身优势将利益最大化的。-求~书_帮- *首,发!
就比如眼前这杜玉霖,从第一次见面就己经给司戴德太多震撼了。
以往华国官员在与他交往时,往往会因他洋人的身份而举止失措,自己如同一个能口吐人言的怪物,让对方不知如何相处似的,但这些在杜玉霖身上却完全没有,好似他这辈子早就遇见过了很多的洋人。
之前在于家,聊天中他还提到了那象征着阿梅利国精神的“自由女神像”,这要换别的华人肯定会露出心驰神往的表情,但杜玉霖却只是淡淡回了句“不就那举火把的大姐嘛”,语气中满是调侃的意味。
除了他,还有那个新总督锡良,从这些天他的所作所为来看,也不是个能轻易搞定的人啊。
基于这些担忧,司戴德也想再探探杜玉霖的口风,若先得到他的支持才能继续推进项目啊。
好不容易等到了说书人讲完一段休息了,司戴德这才再次开口。
“杜大人,修铁路的事,锡总督那边目前是什么态度啊?”
杜玉霖刚接过曲屈端来的冻梨,拿起一个就来了一口,然后脸上的五官就聚到了一起。
听司戴德问话,他活动了几下腮帮子后才说话。
“总督大人对这件事的前景并不很看好啊。”
“啊,这是为什么?”
“大人说,他在西川时就见过不少洋人,他们口口声声喊着帮咱修路,其实就是想占咱们便宜。~餿.嗖_暁?税?惘? ·首+发·手段也很龌龊,什么用铁路做抵押呀,修路用的东西必须买他们家的呀,修好了以后还派人过来指手画脚的,总之就是转着圈的吃拿卡要,缺德透了。”
杜玉霖说到这还特意强调了一句。
“哎,这是锡大人在说西川那边的洋人,可跟你们没关系啊,也别多想,阿梅利国那是多自由的国度啊。”
司戴德听后小白脸刷就红了,这杜玉霖几句话就把自己要说的都给怼回去了,尴尬的他急忙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
杜玉霖撇了撇嘴,暗道还不知道你们这帮阿梅利人肚子里憋的那点坏水?昂撒人“搅屎棍”的本质可是在其后百年里反复验证过的,说好听是来帮咱们振兴经济,说到底不就是想开辟东北市场赚钱,顺便打击一下沙、倭两国的利益嘛。
还搞“金元外交”?那就拿钱来吧,正好拿来打击小鬼子,至于想从咱这攫取权力,真是想瞎了心了。
前世他做生意时,就见过太多司戴德这种人了,年轻气盛、野心勃勃,觉得凭着一股子冲劲就可以主宰大势,结果到头来要么是一场空,要么是被上头人卸磨杀驴。
说起来真实历史上的司戴德就算是前一种人了,“锦珲铁路”计划在沙倭的联合抵制下破产后,他于一九一零年黯然回国,虽作为摩根公司代表继续到处从事活动,但一首都没什么太大的建树,并在几年后死于“墨西哥流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