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灯,孟追坐在懒人沙发里的头发半掩着眼睛。
飞镖被他一下又一下不断扔进墙壁上悬挂的飞镖靶上,耳边不断响起[bullseye!bullseye!double bullseye!]的机械音。
地板上放着一罐啤酒,苏尘从他脸上看出了一种脆弱。
他冷白的侧脸上甚至能看到他淡漠的眸子里有零星的一点莹光。
苏尘有些紧张地抓了抓衣角,走进去坐在他一侧的凳子上,想了想然后手扶着凳子又往他挪动了两步。
孟追看着她动作,嗤笑:“不是来安慰我的吗?那就随便讲点什么好了。”
苏尘有些迟疑,想不到什么合适的问话:“你为什么要砸东西?”
孟追嗤笑:“因为砸了以后觉得很舒服。”
“那要是不砸呢?”
孟追眼神在她身上溜了一圈,笑得有几分邪性:“如果有人在我旁边我可能不砸。”
苏尘歪着头看他没太明白。
孟追薄唇轻启:“我、砸、人。”
苏尘有点坐不住了唰地站起身,有些怯弱:“那…那我就先出去了…你还是砸东西吧…”
苏尘虽说平时不怕他,但不代表在老虎生气的时候也不怕他,她还不想成为老虎爪子下的牺牲品。
苏尘转身就要走,孟追从沙发里半起身瞬间拽着住她的手腕,他声音有些颤:“苏尘,你别走…”
苏尘扭头看了他一眼,他神色隐在暗处看不大清,她一时有点不知所措僵在原地。
“我不打你,你陪陪我…”孟追气息不稳像只受伤的兽,随即又轻笑:“跟班小弟难道连这点事都不答应大哥的?”
苏尘犹豫片刻又坐回到椅子上,看了看他。
苏尘打破寂静,有点不好意思:“其实我也不会安慰人什么的。”她拖着下巴沉思良久:“那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孟追轻笑:“那你讲。”
“你知道警察是怎么除掉眼线的吗?”
“用卸妆水。”
孟追:……
“绿豆从很高的地方摔下来你知道会变成什么吗?”
“红豆。”
孟追面无表情:“……”
苏尘又绞尽脑汁想了一个:“你知道什么东西越洗越脏吗?”
……
“当然是脏水啦!”
孟追看着她毫无表情,没有任何情绪波澜。
苏尘一呆:“是不是不好笑,你都不笑。”
“冷死了…”
苏尘有些泄气,最后说道:“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孟追眯眼:“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吗?”
苏尘看了他一眼又把眸子收回来,声音徐徐,轻柔温暖:“从前,在一个白雪皑皑的小村庄里,住着一对善良的夫妇和他们的女儿小雪。冬天来了,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小雪最心爱的布娃娃的纽扣掉了,她伤心地哭了……”
“于是,父亲就给小雪缝上了新的纽扣,母亲给她准备了一杯热牛奶,小雪抱着修好的布娃娃...”
孟追想起有一年过年的时候,寒冷的冬夜,屋外风雪呼啸,透过窗户,他能看到雪花在黑暗中飞舞。壁炉里火焰跳跃,暖烘烘的,但还是觉得很冷。
父亲和母亲在厨房里和家佣一起在做年夜饭,气氛很紧张,他们在激烈争吵什么,年幼的他听不大懂。
他站在一张高凳子上,两只小手撑在宽大的木桌上,惴惴不安地看着母亲粗鲁地揉着面团,然后擀成薄薄的饺子皮。
又看着父亲皱着眉在一旁准备馅料,把鱼子酱、鹅肝、蟹籽之类的,还有各种肉类包在里面,包得很随意,歪歪扭扭。
孟追踮着脚从桌上拿了一张饺子皮,包了一个小兔子形状的,只不过不太像挺丑的。
“这……好像不是兔子,”他嘟囔着,有点沮丧。
突然,一声盘碟落地的脆响,随即就传来更加大声的吵嚷。孟追吓得一颤,从凳子上摔了下来,眉骨狠狠地磕到了桌沿上。他捂着迅速肿起的额头,“哇哇”大哭,小脸瞬间涨红。
父亲赶忙走过来将他抱在怀里,草率地处理了一下伤口,然后在伤口上涂了一些药膏,两人还在继续吵着。
孟追哭个不停,怎么也止不住哭声。父亲无奈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一个漂亮的玩具房子,里面的小人会动会跳舞,会随着音乐欢快地旋转、跃动。
母亲走出来怒视着自己,骂道:“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然后抬手就把玩具房子砸在了地上,他看着己经破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