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况喉间滚出金石相击般的冷笑,腕间青筋在薄皮下起伏如游龙。
“白姑娘不妨问问恶妖,究竟是谁的咽喉被扼在对方掌中?究竟是该害怕?”
他忽地仰颈饮尽残酒,琥珀酒液顺着喉结滚入松垮的领口。
“要孤信本性不坏也容易,解了孤身上的牵丝引便是。"
萧况的声线慵懒随意,可底子里却是冷的,似笑非笑望向她。
白苓下意识想答应,但这次脑子比嘴快,她能保证南客不伤害萧况,却无法信任萧况不伤害南客。
这牵丝引去除,就无法牵制萧况了,若是他背信弃义伤害南客……
白苓眸中掠过沉思,神情犹豫。
萧况冷笑:“怎么,白姑娘这是不愿意,那还同孤说什么?”
“是,我不能让他给你解除牵丝引。”
白苓深吸一口气,坦然承认。
她知道若是她去同南客说解除牵丝引,无论是什么原因,哪怕是无理取闹,南客肯定都会答应,但是她不想、不能、不允许南客陷入危险。
“因为我要给他留一个护他性命的甲胄。”
少女首白的坦诚令萧况有些诧异,低头笑了声,没有说话。
白苓还想说什么,可这时候说什么好像都很乱。
脑子中的命书厉声警告着,让她不要妄动因果,她越发烦躁,“但我可以保证南客不会伤害你的。”
萧况漫不经心地撩起眼皮:“姑娘能代表那只妖?”
“当然。”白苓笃定至极,“南客他绝对听我的话……你若还不信……”
“虽不能给你解除牵丝引,但我可以立神魂誓。”
少女突然并指,莹白灵力从指尖溢出,化作的白玉簪花徐徐绽开。
鎏金咒文游蛇般攀上她雪色皓腕:“以我神魂为契,若我与南客伤您分毫——”
萧况眯起眼,朝廷有缉妖司,他自然知道“神魂誓”是什么,这是妖族的最高誓言,若是违背是真真切切会神魂俱灭的。
他倒是不诧异她是妖之事,在看见她与南客那般亲昵后,己经猜得八九不离十。
萧况目光沉沉审视着少女决绝而认真的神情,没有想到,她竟然只为了让他相信那妖物本性不坏就做到这种程度。
他本该高兴的,毕竟那妖物对这少女的情意他是有目共睹,得到这份保障,他也能更安心,可此时却莫名的心烦意躁。
“够了,不必立誓。”萧况冷声打断她,“孤信你的话。”
白苓歪头眨了眨眼,睫羽扫落细碎灵光,迟疑道:“可誓约己成呀。”
萧况愣住,望向少女睁圆后显得格外娇憨清澈的眼睛,深拧眉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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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惊鹤发现,那赤令恶妖最近莫名针对他。
为什么说莫名,因为同样是被皇帝举荐加入缉妖司的,风逸之就安然无恙,而他自己却被格外针对,在各种大大小小的事上。
偶尔碰面,他也能感受到男人射来的幽冷寒凉的视线,那双桃花眼正凝着淬了鸩毒的箭镞,仿佛要将他钉死在斑驳的墙上。
林惊鹤失笑挑起眉梢,心想真是莫名其妙,而后便开始想念自己的小花妖。
想念她漂亮的眼睛,想念她凶巴巴炸毛的模样,想念她纤细雪白的腰肢,还有想念她……
“林兄,你说,那个和赤令联手的官员究竟是哪一个啊?”风逸之突然撞他手肘,惊散了脑中旖旎幻影。
林惊鹤收敛心绪,微垂剪羽似的黑睫,淡淡道:
“目前查到,同他有联系的高官共有五人,联系的虽然隐秘,但动动手段就查到,应该不是。”
“真正的幕后黑手应该还隐于水面。”
“有道理。”风逸之若有所思点头。
话音未落,游廊尽头闪过一抹绯色残影,风逸之突然蹦起来挥手,活像见了肉骨头的大狗。
可胡枝音只冷漠瞥了他一眼,而后便扬着下巴,无情离开。
风逸之顿时落寞耷拉下来,像是霜打的茄子。
林惊鹤笑:“这是还没和好?”
“是啊。”风逸之叹了口气,“也不知她闹什么脾气。”
林惊鹤挑起锋利眼尾:“要某说,风兄不如将那位莺安郡主赠的定情玉佩转赠给胡师妹?那日你英雄救美……”
“林兄,莫要胡说!”风逸之闹了个大红脸,“那玉佩只是谢礼!我对枝音之心天地可鉴!”
“哦?”林惊鹤漫不经心把玩着折扇,眸光戏谑,“那前日是谁赴逍遥王之约,某看,逍遥王也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