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三刻,残阳如血,鎏金般的暮色泼洒在长街上。+卡`卡′小_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逍遥王府前门庭若市,停满了大大小小的奢华马车,马儿的响鼻声与车夫的吆喝此起彼伏,车辕上垂落的玄色流苏被晚风撩得纷乱,倒似将整条街巷都浸在浮动的沉香里。
果然如萧况所说,是百官来贺的盛景。
逍遥王虽是异姓亲王,在朝廷中却名声显赫,十分受到爱戴,只因他为人宽厚亲善,礼贤下士,对待无论大小官员皆是一视同仁。
而他这个人,正如他的封号逍遥王一般——自在逍遥。
他是上京出名的文雅贤士,最喜宴请文人墨客游山玩水、赏风吟月,文官皆以收到逍遥王的宴请为荣。
而他也礼待武将,早些年他曾是骁勇善战的将军,为朝廷征战西方,战功显赫,因而才被先帝昭明帝破例封为异姓亲王。
后来他不再领兵打仗,便侍弄起文墨,但也没有荒废武艺,常常与武将切磋武艺,而后在比武台上大醉一场。
上京城无论是贵族官吏,还是平民百姓,无不尊崇这位潇洒不羁、不拘一格的逍遥王。
今日是他的六十大寿,拜贺的官员自然多。
这些都是在马车上时,萧况同她说的,谈及这位异姓王时,萧况的虽然情绪冷淡,但白苓能品味出几分欣赏。
她状若无意问:“陛下,这位逍遥王如此深受百姓爱戴,您难道不担心他威胁您的皇权吗?”
“任何人都可能,但他不会。”
萧况倚在织金软垫上,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墨玉扳指。
车帘外漏进的霞光在他玉冠上流转,将那对凤眸衬得愈发幽深。
白苓不懂:“为何?”
萧况抬眼对上少女水色潋滟的琥珀瞳,淡淡道:“因为他是异姓王,名不正、言不顺。”
在皇权更迭中,最重要的就是名正言顺、顺应天意,皇室子弟蠢蠢欲动,因为他们都姓萧,流着皇室血脉。
而逍遥王不同,他叫赵墨御,姓的是赵,即使被破例封为异姓亲王,入了皇族宗谱,与萧氏亲王平起平坐,也改不了他没有流皇室血脉的事实。ˉ|新?完ˉ)a本31神#站e′ !无+错?内?+容)
因而他若是图谋皇位就是妄图改朝换代,就是推翻正统。
自古皇权与天权紧密联系,若是暴政被推翻,那是天意如此,可若是在盛世太平来这么一出,就是违背天道。
萧况以一种陈述的口吻说着,柔和而徐缓的语气,尽然是对此事的笃定。
“自古用人之道,首要便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萧况对白苓有一种莫名的坦然,哪怕她是他仇敌的好友。
“白姑娘,孤实话与你说,逍遥王是孤的心腹,是孤的左膀右臂,孤自然不会猜忌他。”
萧况交代了他如此信任逍遥王的原因,他年少称帝、地位不稳,若不是赵墨御相助,他怕不是早就被篡位。
“原来如此。”白苓若有所思点头。
她现在总算明白这逍遥王能隐藏至深了,如此会粉饰,如此会收拢人心,城府深沉到骇人的地步。
她看向帝王年轻俊秀的眉眼,幽冷、不怒自威,这是久居高位之人浑然天成的气场,可他不过二十有西,再有心机谋算,也敌不过“老奸巨猾”。
她啧啧摇头。
萧况看见她古怪的神情,微微蹙眉:“白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陛下,由于某种原因,很多事我不便说得明白,但是……”
她冲着他俏皮眨眼,“您不妨猜猜,我为何会突然谈及此人?”
白苓几乎己经是明示,至少对于萧况是如此。
他们两人绑在一起,无非是因为白苓谋求的合作,而这合作的要求是帮萧况找出潜伏在水面之下祸乱朝纲的贼子。
他不是傻子,能读懂白苓的言外之意。
帝王鸦羽似的长睫倏地一颤:“你是说……”
“嘘——”白苓竖指在他唇上,笑得明艳灿烂,“别说的那么清楚嘛,陛下不妨去调查、确认过后,再做定论?”
少女向他倾身,清幽的玉簪花香蔓延至鼻息,如蛊虫一般一点点噬啮、蚕食他的理智。
近在咫尺的距离,萧况能够看清她雪白的、毫无瑕疵的肌理,晕着桃花似的粉,睫毛纤长挺翘,像是一对蝴蝶的翅膀。±零)·点<\|看-?书* &?;已??发?*布2最-3\新$$章&|节¤°
扑扇之间,是那双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