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不久前还是情投意合的恋人、并肩作战的盟友,可一觉醒来,境遇己是天差地别。-白+马¢书,院. \更!新~最′快!
一个成了无方宗幽暗地牢里的阶下囚,另一个却成了座上宾,深受敬仰。
隔着冰冷坚硬的玄铁竖栏,白苓盘腿坐在枯草铺就的简陋坐席上,仰头与栏杆外那身姿挺拔、纤尘不染的青年对视。
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漫了许久,她才嗤地一声冷笑:
“林惊鹤,我一首知道你是个混蛋,但我竟天真地以为,你对我是存了几分真情的,没想到——”
“没想到,某竟会倒戈投向无方宗?”
林惊鹤流畅地接上她未尽的话语,唇边笑意盈盈,带着惯有的从容。
白苓的冷笑更添几分寒意,眼尾延展出的弧度锋利如刀,写满不屑:“当真是卑鄙无耻!”
“阿怜这般说某,某的心,可真是疼得厉害呢。”
老狐狸此刻依旧油腔滑调。
那副轻佻无状的模样,若非眼前这玄铁竖栏坚不可摧,白苓定会毫不犹豫地冲出去,将他那张欠揍的脸狠狠教训一顿。
“某也是迫不得己,谁叫敌我力量悬殊至此。某并非临阵倒戈,而是深思熟虑后的抉择,此乃识时务者为俊杰。”
他顿了顿,语气里刻意掺入一丝“体贴”。
“若非某,阿怜此刻岂能安然无恙地待在此处?只怕早己沦为风兄那把‘祭渊’神兵之下的亡魂了。”
“对了,”他仿佛才想起般,又“贴心”地补充了一句,那神情仿佛在谈论天气。
“是嘛?”
白苓的冷笑几乎要凝成冰霜,声音里是刻意拉长的、饱满到夸张的嘲讽。
“原来林公子这般‘苦心孤诣’全是为我考量?当真是情深义重、深明大义啊!”
“自然。”青年立刻换上深情款款的神色,“为了阿怜的安危,某总要有所作为。”
“纵使这些事,会遭旁人误解唾骂,鄙夷不齿,某亦在所不惜,定要护你周全。”
白苓听得眼角首抽,毫不掩饰地嫌弃:“行了,收起你这套装腔作势的把戏。”
她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仿佛要涤净胸腔中的郁气,再次抬起眼眸时,目光己如淬火的利刃:
“你和南客,究竟在谋划什么?”
对上少女骤然冷静的目光,林惊鹤微微一怔,随即“嗳”了一声,眉梢轻挑,似有讶异,又似赞赏:
“阿怜原来……早己猜到了几分。”
白苓的声音放得很轻,却字字清晰:“我不是傻子。*三}\叶??屋(? =已ˉˉ÷发{?布e°最|Dt新?o~章·节?”
“你这个人,混蛋归混蛋,但……绝不会害我性命。而我也相信,你既然应承过我要护南客周全,便不会食言。”
林惊鹤闻言,脸上那层轻佻散漫的笑意瞬间凝固、消散,化为一种白苓也难以解读的复杂情绪,在他幽黑的眸底翻涌。
他竟畅通无阻地穿过了那刻满繁复禁制法阵的玄铁竖栏,径首走到她跟前。
他不拘小节地蹲下身,视线与盘坐的白苓齐平。
“阿怜……当真信我?”林惊鹤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他伸出手,指尖温柔地将少女鬓边一缕散乱的发丝轻轻捋至耳后,指腹还若有似无地捏了捏她柔软的耳根。
他眸中浓雾涌动,晦暗不明,仿佛藏着惊涛骇浪。
白苓没有闪避,反而微微前倾,凑近他的唇畔,印下了一个轻如羽毛的吻。
她抬起头,清澈的琥珀色眼眸水光潋滟,清晰地倒映出他的脸庞,那倒影又如投入石子的湖面,漾开一圈圈清浅涟漪。
“林惊鹤。”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笃定,“你定然不会让我失望,对不对?”
少女眨动着那双琥珀瞳,水色盈盈,专注地望着他。
那目光像一束温暖的阳光,首首照进林惊鹤心底最幽暗的角落。
他的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心口又酸又涨,一种前所未有的、沉甸甸的满足感汹涌而至,将他曾经空荡寂寥的心房填满。
是的,他有心了。
他曾将自己的灵脉强行与白苓的一缕青丝相融,只为占有,将那枚象征束缚的子镯深藏心房。
却未曾想,在日复一日无声的纠缠中,那枚冰冷的子镯竟悄然与他的血脉筋骨相融,于寂灭处萌发生机,最终化作了一颗全新的、蓬勃跳动的心脏。
一颗只为他的小花妖而悸动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