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头接二连三地落下,黎奇瑞的脸很快肿成了紫黑色,几颗带血的牙齿混着涎水从嘴角滚落,血沫子像破了的水袋,不断往外涌。?y^o?u!s,h/u/l\o^u`./c~o\m/
程牧昀手上的纱布早已被渗出的血浸透,暗红的颜色顺着指缝往下滴,落在黎奇瑞脸上,又溅回他自己的手背上。
救火时被烧伤的伤口,此刻在反复的撞击中撕裂得更深,可他像是完全没了知觉——愤怒像团烈火,烧光了他的理智,也烧断了感知疼痛的神经。
身上的烧伤都在隐隐作痛,每动一下都像有无数根针在扎,可这些都被他抛到了脑后。
他的眼神空洞得可怕,仿佛灵魂早已抽离,只剩下机械挥舞的拳头,和嘴里翻来覆去的质问。
黎奇瑞模糊的求饶声像蚊蚋的嗡嗡声,根本钻不进他的耳朵里。
祠堂里只剩下拳头砸在皮肉上的闷响,和程牧昀压抑到极致的喘息,香火在两人身边明明灭灭,映得地上的血迹愈发刺目。
直到陈鹤德握住了他的手腕,程牧昀迷茫地抬起头,眼里是藏不住的落寞。
“就这样打死他,太便宜了。”陈鹤德说道。
程牧昀低下头,只见黎奇瑞已经被打得意识溃散,脸上全是血。
程牧昀甩了甩早已酸胀麻木的拳头,指节泛着不正常的青白,他哑着嗓子喊出那个名字:“张岐!”
门外立刻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张岐握着枪快步走进来,枪身的金属光泽在香火微光里闪了闪,他沉声应道:“少帅,都准备好了。”
祠堂里的人都愣住了,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门口。
只见张岐挥了挥手,几个穿着黑色短打的汉子抬着个巨大的木架走了进来,架子足有半人高,中间横着一根磨得发亮的粗铁棍,底下层层叠叠码着几十捆劈好的干柴,木柴缝隙里还塞着些引火的棉絮,一看便知是早有准备。
陈鹤德的瞳孔猛地一缩——这架势,程牧昀是要把黎奇瑞绑在铁棍上,活活烧死。
更让他心惊的是,那木架被抬到祠堂门口时,并没有停下。
张岐指挥着手下,径直将它挪到了祠堂外的空地上,恰恰落在那群静坐反抗者围成的圈子中央。
阳光斜斜地照在木架上,粗铁棍泛着冷光,干柴的纹路清晰可见。
陈鹤德瞬间明白了程牧昀的用意,那些闻风而来的记者就守在这里,还有这群举着标语静坐的反抗者,程牧昀要让所有人都亲眼看着,背叛他、与他为敌的人,会落得怎样的下场。
这不是简单的复仇,是一场血淋淋的宣告,用最惨烈的方式,将“代价”两个字钉在每个人的眼皮子底下。
黎奇瑞北被绑在架子上,双手被拉开,整个人环抱着铁棍,等到温度升高的时候,他就会被滚烫的铁棍活活烙成熟肉。?|看?e*书×屋¢a小?!说?网;? e)§更-?.新~&最£_\快,§
程牧昀手底下的人做着准备门票,祠堂内的所有人都没有制止。
黎奇瑞该死!
祠堂外的风突然变得燥热起来。
记者们的相机快门声像密集的雨点,“咔嚓咔嚓”响个不停,镜头贪婪地对准那架狰狞的木架,要将这即将上演的残酷一幕定格成铅字上的血色注脚。
静坐的工人们交头接耳,私语像潮水般漫开,有人攥紧了拳头,有人下意识后退半步,脚下的落叶被碾得沙沙作响。
张岐拎着煤油桶走过去,琥珀色的液体哗哗浇在干柴上,空气里瞬间弥漫开刺鼻的气味,连风都带着股易燃的焦灼。
这时,程牧昀举着火把从祠堂里走了出来,火光在他脸上跳跃,映得那双眼眸里的戾气愈发浓重。
他的视线像把淬了冰的刀,从记者群里刮过,又扫过那群工人。
相机的闪光灯在他脸上炸开,他却连眼都没眨一下。
工人们被那目光扫过,竟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脊背挺得笔直,像一排排绷紧的弓弦。
“我见过你们其中一些人,”程牧昀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三天前,你们举着火把闯进程家大门。现在,我给你们一个机会——”他顿了顿,火把在他手中微微晃动,“马上滚。”
周身的杀气几乎凝成实质,像块巨石压得人喘不过气。
人群里一阵骚动,有几个工人对视一眼,终究抵不过那股寒意,低着头匆匆挤出人群,很快消失在街角。
但更多的人没有动,他们死死盯着程牧昀,眼里有恐惧,却更多的是不甘与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