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公子,我家路师叔已有家室,恩爱十余年,虽然他现在脑子糊涂记不得记不得这些事,但弟子替他记着,公子难不成要强做拆人恩爱的肮脏事吗?虽然他脾气臭,人又冷冰冰的,但他对待弟子真心,师叔既犯了错,作为弟子理应将师叔领到正道上来。”
这弟子名为闻煜,旁人不知,他却是知道内情的。
他气师叔,气他怎么能因为一个嫌弃他穷的骗子,而就此抛弃一个什么都替他做好了,任他往世间去的人。
而且那个人还是路师叔的师尊。
他教他,爱他,让他立于世间顶端。
即便师叔已经被迫忘掉了,甚至已经喜欢上别人了,那站在师叔身边的,也不该是这样的人。
这样的人,不配师叔喜欢,也丝毫比不上当年那人。
顾谅在屋中偷笑,这小嘴还挺厉害,跟炮仗似的。
他故作扭捏,隔着门窗道,“本公子举世无双,你那路师叔喜欢我那是他的福气,你一个小辈如此对待我一个柔弱男子,倒似那秋风扫落叶,无情无义得很,只怕明儿个,我这副身子也要随那落叶一般,随风飘散了去,到时我倒要看看,你那位真心对待弟子的路师叔,是心疼我,还是罚你扫山门呢?”
“你!”
闻煜气得要破门而入,却被其他几人拦住,劝他冷静。
“你们在干什么?”
身后路堪言的声音忽然响起,几人瞬间感觉如坠冰窟,一下子站直了身子。
“转过来。”路堪言用了命令的语气。
宗主也在,看着这些老爱惹是生非的小混球,气得他头疼,“去山门前跪着。”
几个人转过身,神情恹恹,“弟子领罚——”
“领什么罚?”
房门被打开,顾谅出来的时候脸上还带着温和的笑,结果对着宗主就是劈头盖脸一顿骂,“我说你是不是有病?有事没事罚人作甚?这么厉害怎么不把我一同罚了去?”
“这……”顾谅这人,他可能到死都招架不住,只能眼神求助路堪言。
顾谅被气笑了,“你看他干什么?”
宗主汗颜,“……那我走?”
“别走,跑起来。”
“……”
“噗——”
头一次见宗主没辙,一弟子忍不住笑出了声,宗主瞪了他一眼,“你笑什么?”
“回宗主的话,弟子嘴巴太热,牙齿出来透透气。”
“整日就知道胡言乱语!”宗主朝院外走了几步,发现没一个跟上来,又转头对着那几个卧龙凤雏道,“还杵在那干嘛?等着看你们师叔跟师叔祖恩爱呢?”
几个人紧随其后,闻煜走到半路,总感觉自己忽略了什么。
突然灵光一闪。
“师叔祖????”
顾谅摇摇晃晃地朝路堪言走了几步,手轻轻滑到他的额前,佯装无力,一个大跟头直接栽进路堪言怀里,亮亮的眸子却愈发清明,“阿崽,你的小桃花挺多啊。”
世间弟子最怕路堪言皱眉,可这在顾谅眼里却只是给他多添了几分漂亮气。
路堪言揽住他的腰,微微偏头,“闻煜很喜欢你。”
顾谅嘴角提起笑意,鬓边的白发在肩前荡着,“路堪言,顾谅也很喜欢你。”
“……”
顾谅没事就爱在阿崽身上瞎作乱。
看着院子空荡荡的,莫名想起自己其实也有一直想知道的事,“阿崽,你前世那几天到底去哪了?”
“许愿。”
顾谅无奈扯着嘴角,他早该想到的,“那阿崽许了什么愿?”
“……”
路堪言视线向下,停在他的唇上,似乎脑子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一方想亲顾谅,一方要故作矜持。
“阿崽唔——”
他缠绵地咬住顾谅的唇,顾谅有些崩溃地推开他,转眼又被他强行拉了回来。
夜里,路堪言在睡梦里强行被一声遥远的闷雷唤醒。
顾谅察觉到怀里人的异样,下意识把人往怀里拢了拢,片刻又在他唇上留下了一个迷迷糊糊的吻,“阿崽,怎了?”
外边下着雨,打着雷,严冬就这样悄然离去。
路堪言抱紧他,闷闷不乐道,“顾谅,你不喜欢这里是不是?”
顾谅迷蒙着眼,“只要跟你在一起,在哪都行,阿崽,我不难养的……”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