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语气中透露着慈爱,但对弘暄世子进宫教养之事并未发表任何意见,仿佛皇上让弘暄入宫只是因为疼爱子侄一般。
见皇后并不接茬,敦亲王福晋心中暗道不妙。
她尽管猜到皇后不会轻易帮她,但没想到如今的皇后竟然能把话说的这般滴水不漏,对她的态度也不如从前那般热络。
想到皇后如今有着的身孕,敦亲王福晋也明白了什么,但弘暄是她唯一的儿子,王爷没了弘暄这个嫡子,还有很多庶子,但她不能把后半生的依靠置于旁人之手。
“妾身知道嫔妾这趟入宫的来意让娘娘十分为难,可还是希望娘娘能帮帮妾身,弘暄是妾身唯一的儿子,也是妾身后半生的依靠。”
“妾身不求弘暄出人头地,但求他能陪在妾身的身边,娘娘如今圣眷优渥,除了娘娘,妾身不知道还能求助何人?”
“还望娘娘看在妾身身为母亲的一番怜子之心上,帮妾身一把,妾身和敦亲王府一定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敦亲王福晋尤其在‘敦亲王府’几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她知道自己的分量或许不够重,所以拿皇后最想要的东西来做筹码。
她的意思,皇后明白。
从前皇后十分厚待这位敦亲王福晋,不仅是因为敦亲王身份显赫,在朝中颇有地位,更是因为十福晋本身出身也不凡。
十福晋出身蒙古,乃是蒙古大族博尔济吉特氏族的女儿。
皇上登基之后,尚且需要迎博尔济吉特氏的女子入宫,可见博尔济吉特氏在蒙古一族的地位。
可以说敦亲王府不仅有着前朝钮祜禄氏的支持,更有蒙古大族的支持。
若不是当年九王夺嫡,敦亲王站错了队伍,敦亲王府怕是要比如今更辉煌几分。
不过连站错队这样的事情皇上都没有发作敦亲王,便可见这对夫妇在朝廷中的分量了。
只是不论从前她如何亲厚这位十福晋,十福晋对她的态度可都是淡淡的,从来都没有如今这样热络。
今日敦亲王福晋待她倒是十分热络了。
听到敦亲王福晋话语中透露出暗自支持的意思,皇后也没表现得十分高兴。
皇上还在位,她现在忙着结交前朝重臣,是想让皇上早点死吗?
上一世她抚养了三阿哥之后,便忙于为三阿哥联络朝中重臣,她以为三阿哥得人望之后,皇上便能放心立三阿哥为储君。
殊不知,卧榻岂容他人酣睡,皇上身为在位的帝王,岂会希望自己的儿子暗中结交他的大臣,更不愿意看到大臣拥立某一位皇子的局面。
这样的局面一旦出现,岂不是说明了皇上的地位坐不稳,要给他的儿子让位了。
殊不知先帝爷时期,先太子两度被废,其中便有先帝爷忌惮先太子在朝中的威望之由。
所以这一世,尽管她和宫中的贵妃有了默契,但在前朝乌拉那拉氏和年家没有一点关系,这才能让皇上放心呐。
“福晋这话当真是言重了,不过福晋既然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本宫也有一些话想推心置腹和福晋说一声。”
宜修看着面前保养得宜的敦亲王福晋,语气微微停顿。
“还请娘娘赐教。”
见对方态度恭敬,宜修继续开口,“本宫拿福晋当自家人,所以才愿意和福晋说这番话。”
“咱们这么多年的妯娌了,爷们在前朝的事情咱们插不上嘴,但孩子都是母亲的心头肉,看着福晋和弘暄世子日日不得见面,本宫心里也颇不是滋味。”
“但尽管如此,本宫在这件事上也说不上什么话,不光如此,便是太后在这件事上也说不上什么话。”
“因着这件事不仅仅是后宫的家常事,更牵涉前朝的国政。”
“福晋可知后宫不得干政。”
皇后幽幽开口,闻言敦亲王福晋面色大骇。
“娘娘何出此言?”
“妾身断没有想干预国政的想法,妾身...妾身不过是...”
敦亲王福晋还没有说完,便首接被皇后打断。
“福晋是为了什么进宫来见本宫都不要紧,但对外,本宫都会说福晋是为了探望即将临盆的本宫,今日所说之事也不过是妯娌间的闲聊罢了。”
“且本宫也提前告诉福晋一声,太后有意封郡主为恭定公主,不日也要将公主接到寿康宫抚养,本宫今日提前告诉福晋,也是让福晋心中提前有个准备。”
皇后幽幽开口,却是让敦亲王福晋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
“娘娘。”她双目瞪圆,似是有些不能接受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