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的过往镇民不多。

许是许久未曾见过外人，都止不住的拿眼睛偷瞟玉无瑕等人。

面馆内，竹隐追问道：“吃了多少人？”

老板娘道：“说来话长，年年祭祀，倒也相安无事。

可唯独今年，给她献上贡品之后，不知为何，反惹火上身。

就一个多月，少说死了近百人。

闹的人心惶惶，想要逃走，可这么大的风雪，镇子外豺狼虎豹，数不胜数。

着实怕死在半路上。

现如今，家家户户天微黑，便躲进屋子不再出来。

这不，镇长己经遣了镇上唯一的修士，跋山涉水，去往中洲，聘请高人，前来除妖。”

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倒有些气喘吁吁。

可见眼前的玉无瑕、玉无非等人一脸淡定，她隐隐觉着这几位，定然不是普通人。

沈千寻轻声问道：“要不，我们去看看?”

她觉着，斩妖除魔，是修道之人的本分。

老板娘叹了口气，道：“各位客官，都还年轻，还是别以身犯险的好。

从哪来回哪去就是了。

北洲这破地方，能逃多远逃多远。”

玉无非、沈千寻等人长的倒是标致。

可他们并未展露本领，倒像是些初出江湖的千金小姐。

她觉着，还是劝劝他们的好。

玉无瑕喃喃自语道：“从哪来回哪去，说的轻巧。”

一阵沉默。

竹隐不置可否，她突然道：“老板，你可听说过斩妖剑?”

她觉着，也许能从这些本地人嘴里，得到一星半点儿的线索。

也未可知。

老板娘道：“嗐，斩妖剑，北洲人，谁没听说过这个?

要是斩妖剑在自己人手上，这些妖物，哪至于如此猖獗?

各位也是为了寻剑而来？”

未等有人搭话。

她道：“这几年，来北洲寻剑的修行之人多了不少，可也没见有人找着。

多半啊，是有去无回。”

玉无非突然问道：“昨夜，可有人失踪?”

对这虚无缥缈的斩妖剑，她觉着，不能抱有太大希望。

但眼下妖物作祟，倒是有些迫在眉睫。

老板娘道：“昨夜，倒是没有，也许有，但消息还未传开，各位要是害怕，还是赶紧走吧。

走的越远越好。”

玉无非追问：“可有受害者的尸体?”

老板娘道：“没有，说来也怪，都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玉无非追问：“那凭什么断定，一定是妖怪所为?”

老板娘一时语噎。

片刻后，她道：“人云亦云的，总归没个准信儿。

但除了妖怪，谁还有这本事?”

……

总归是没什么线索，竹隐结了账，一行人便回了飞舟。

沈千寻疑惑道：“难道，我们不去管这事儿?”

她瞧玉无瑕、玉无非、竹隐三人，对此毫无波澜。

天阶都是如此这般蔑视人命、冷漠无情的么？

对付一两个妖怪，对他们来说轻而易举吧？

竹隐进屋端起一杯冷茶，漱了漱口。

她道：“这么多年相安无事，可偏偏现在闹出事端。

其中，许是有什么冤情，也未可知。”

“妖怪吃人，不是和人吃牛羊是一个道理?能有什么冤情。”

玉无非揉了揉太阳穴，道：“今晚去守株待兔就是了。”

沈千寻等人一致同意。

玉无非道：“我一个人去就是了，用不着你们。”

“不要，一起去。”

玉无瑕挽住了她的胳膊。

……

入夜，月光洒落，雪花飘扬，依旧白茫茫一片。

一行人踏进镇子，只带了两盏宫灯，橘黄的光晕，不甚明亮，仅仅只是好过没有。

玉无非阖眸，静心感应，却并未察觉到一丝妖气。

她昨夜未察觉到任何异常，这就奇了怪了。

是他们突然到访，被妖精盯上，因此，吓得妖精不敢轻举妄动?

想来守株待兔，怕是没那个耐心了，唯有主动出击。

她轻声道：“我们去苦海瞧瞧，如何？”

竹隐道：“正合我意。”

众人腾云至苦海边，落地。

苦海无边无际，边缘结着厚冰，再往下看去，漆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