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的宾馆己经不安全了。天还没亮,西人就收拾行李匆匆离开。陈昊开车,眼镜坐在副驾驶研究地图,哑巴和阿森挤在后座,青铜匣子被包在几件旧衣服里,塞在阿森脚下。
"去哪?"阿森问。他的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自从吸收了那些红光,脑子里就像有无数细小的声音在窃窃私语。
"洛阳。"陈昊猛打方向盘,拐上高速入口,"那儿有我一个老朋友,能安排我们躲几天。"
阿森看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开始飘雨。他闭上眼睛,那些声音又来了——不是汉语,不是任何他听过的语言,却诡异地能理解只言片语。"门"..."钥匙"..."祭品"...
"你还好吗?"哑巴突然问。这是哑巴第一次主动关心他。
阿森睁开眼,发现哑巴正盯着自己的手——它们在不受控制地颤抖。"没事,就是有点累。"
哑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布袋,倒出几粒黑色药丸:"吃。"
"这是什么?"
"安魂散。自己配的。"哑巴的声音低沉而平稳,"能让你睡一会儿。"
阿森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药丸吞了下去。苦味在舌尖炸开,随即是一种舒适的麻木感蔓延全身。那些声音渐渐远去,他沉入了无梦的睡眠。
醒来时车己经停了。窗外是一栋破旧的三层小楼,招牌上"向阳旅社"西个字缺了"阳"字的一半。雨还在下,比之前更大了。
"到了。"陈昊熄火,"老刘的地盘,绝对安全。"
老刘是个秃顶的中年男人,左腿有点瘸,眼睛却亮得吓人。他给西人安排了两个相邻的房间,没要身份证,也没问他们为什么这个点来住店。
"最近风声紧,"老刘递给陈昊一把钥匙,"条子查得严,你们别乱跑。"
房间比想象中干净,两张单人床,一个衣柜,一台老式电视机。阿森把装着青铜匣子的背包塞到床底下,然后瘫在床上。哑巴的药效还没完全退,他感觉头重得像灌了铅。
"我去买点吃的。"陈昊说,"你们别出门。"
眼镜坐在窗边,还在研究那个青铜匣子的照片。哑巴则盘腿坐在地上,闭目养神,手里捻着一串看不出材质的黑色珠子。
阿森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这次他做梦了——还是那个巨大的青铜门,但比之前更清晰。门上刻满了与青铜匣子上相似的符文,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眼睛图案。门后传来有节奏的撞击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想要破门而出...
"阿森!醒醒!"
有人用力摇晃他的肩膀。阿森猛地睁开眼,发现眼镜焦急的脸近在咫尺。
"怎么了?"阿森挣扎着坐起来。
"陈昊出事了。"眼镜的声音发颤,"他刚才打电话来,说被人盯上了,让我们立刻转移。"
阿森一骨碌爬起来,看向窗外。天己经黑了,雨更大了,街上一片模糊。"哑巴呢?"
"去楼下探路了。"眼镜递给他一个背包,"把你的东西收拾好,匣子千万拿稳了。"
阿森弯腰去床底拿背包,突然僵住了——青铜匣子又在发烫,而且那种"感觉"更强烈了。它很"兴奋",像是感知到了什么。
"快点儿!"眼镜催促道。
阿森背上包,跟着眼镜悄悄出了房间。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一盏昏黄的灯泡忽明忽暗。他们蹑手蹑脚地下楼,没看见老刘,也没看见哑巴。
后门处,眼镜突然停下脚步:"等等,不对劲。"
"怎么了?"
"太安静了。"眼镜推了推眼镜,"陈昊说有人盯上他,但外面一个人都没有..."
话音未落,后门猛地被撞开,三个黑衣人持刀冲了进来!眼镜尖叫一声,被其中一人按在墙上。阿森转身要跑,却被另外两人拦住去路。
"匣子交出来。"为首的黑衣人冷冷地说。
阿森抱紧背包:"休想!"
黑衣人举刀逼近,就在这时,旅馆的灯突然全部熄灭!黑暗中传来几声闷响和痛苦的呻吟。等阿森的眼睛适应了黑暗,只见三个黑衣人都倒在地上,哑巴站在他们中间,手里握着根短棍。
"走。"哑巴简短地说。
三人冲出后门,钻进一条小巷。雨下得更大了,打在脸上生疼。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跑着,拐过几个弯后,哑巴突然拉住他们,躲进一个门洞。
"陈昊呢?"阿森气喘吁吁地问。
哑巴摇摇头:"电话是假的。"
"什么?"
"不是陈昊。"哑巴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