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希尔的声音压低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嘶哑。
“今天早上我醒得早,下楼想透透气,听到那帮高中生的带队老师在跟酒店老板说话。”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李白脸上。
“他们有两个学生不见了,一男一女,从昨晚到现在,人不见了,手机也打不通。”
范德彪站在门边,像一尊沉默的铁塔,闻言眉头也微微蹙起。
李白眨了眨眼,试图消化这个信息。
“失踪?俩高中生?”
他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我说希尔大妹子,你是不是有点……嗯,反应过度了?”
李白打了个哈欠,摆出一副“哥是过来人”的表情。
“你想啊,一男一女,年轻气盛,干柴烈火……咳咳,我是说青春期的荷尔蒙比较旺盛。
说不定是觉得小镇的夜晚太浪漫,偷偷溜出去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然后找个玉米地什么的……你懂的。”
他挤眉弄眼,“年轻人嘛,精力旺盛,玩累了,天亮了怕被骂,指不定躲哪儿补觉呢。”
希尔的眉头拧得更紧了,嘴角抿成一条首线,显然对李白这套理论不以为然。
“他们的老师和同伴找了一圈,所有可能的地方都问过了。”
她强调道,“而且,他们的行李还在房间里。”
李白撇撇嘴,没再反驳,但心里嘀咕:搞不好是私奔呢?。
他掀开被子下床,趿拉着拖鞋往卫生间走。
“行行行,我知道了,先让我洗把脸清醒一下。”
卫生间里,冰凉的水泼在脸上,驱散了最后的睡意。
李白看着镜子里自己有点浮肿的脸,虽然刚才那样说,但也觉得这事不简单,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回放起昨天看到的景象。
无处不在的稻草人图案,五金店那个僵硬微笑的简笔画,杂货店门口那个纽扣眼睛的玩偶……
还有进镇子时,那片丰收稻田里的那个稻草人。
当时检查过,确实只是普通的稻草和木头,除了造型有点吓人,没什么特别的。
难道……那些玩意儿真的有问题?
专门挑外地人下手?
绑架年轻男女……献祭?还是当肥料?
嘶……这剧本走向有点B级片啊。
李白晃了晃脑袋,甩掉这些不靠谱的念头。
他挤上牙膏,含糊不清地对自己说,“顶多就是个治安不太好的偏僻小镇罢了。”
刷完牙洗完脸,李白感觉清醒多了。
他走出卫生间,看到希尔还站在原地,表情依旧凝重。
“好了好了,别太担心。”
李白拍了拍她的肩膀(被希尔不动声色地避开了)。
“等我们吃完早饭,说不定那俩小鸳鸯就自己回来了。”
他转向范德彪,“彪哥,走,叫上斯凯,干饭去!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几人来到203门口,敲了敲门。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打开一条缝,斯凯顶着一头睡得炸毛的头发,眯着眼睛探出头来。
“唔……谁啊……天还没亮吧……”
她脸上还带着明显的枕头印子。
“太阳都晒屁股了,大小姐。”
李白笑道,“赶紧的,拾掇拾掇,带你吃好吃的去。”
斯凯的眼睛瞬间亮了一半,瞌睡虫跑了大半,“等我五分钟!”
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五分钟后,焕然一新的斯凯背着她的小包包,精神抖擞地出现在门口。
西人下了楼,酒店大厅里比昨晚安静了不少,那群高中生果然不在,只有那个微胖的校车司机坐在角落里,焦虑地打着电话,声音压得很低。
老板娘正在吧台后面擦着杯子,看到他们,勉强笑了笑。
小镇的早晨笼罩在一片朦胧的白雾之中。
不是昨天傍晚那种边界清晰的雾气,而是更加浓厚、湿冷的雾,像是一夜之间从地底冒出来,将整个小镇包裹得严严实实。
能见度很低,十米开外就只剩模糊的轮廓,路灯还亮着,昏黄的光线在雾气中晕开,非但没带来暖意,反而增添了几分诡异。
街上几乎没什么行人,偶尔有本地居民匆匆走过,也都裹紧了衣服,低着头,脚步很快。
那些稻草人装饰,在浓雾中若隐若现,仿佛随时会从雾里走出来。
“这雾……比昨天还大啊。”
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