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间,爷爷手提那盏散发着微弱光芒的煤油灯,缓缓地转身离去,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随着爷爷的离开,黑暗如潮水般迅速淹没了整个房间,西周一片静谧,静得让人感到有些心慌意乱。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不知为何,脑海中竟莫名其妙地浮现出傻大伯的身影。只见他咧开嘴对着我傻乎乎地笑着,那笑容显得有些诡异和令人毛骨悚然。一阵寒意陡然袭来,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尽管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但依然觉得浑身发冷,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
“呼呼呼……”突然间,外面狂风大作,凛冽的寒风呼啸着席卷而来。冷风顺着门缝钻了进来,发出阵阵尖锐刺耳的声响,宛如有人在窃窃私语一般。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把我吓得不轻,我赶忙将身体蜷缩进被窝里,瑟瑟发抖起来。然而,没过一会儿,外面又恢复了平静,只有隐隐约约的虫鸣声此起彼伏地响着,使得夜晚再度变得喧闹起来。就在这时,一个响亮而富有节奏的呼噜声打破了这份宁静,不用猜也知道,一定是我父亲发出来的。这呼噜声虽然震耳欲聋,但却让我心中升起一丝莫名的安全感。
我不知道自己就这样胡思乱想了多长时间,只听到村子里的公鸡开始稀稀拉拉地打起鸣来。听着这逐渐密集的鸡鸣声,我心里估摸着天应该快要亮了吧!毕竟,今天可是傻大伯去世后的第七天,也就是民间传说中的“头七”。想到这里,我的心情愈发复杂起来,一方面对于爷爷之前那种欲言又止的举动充满了疑惑和担忧;另一方面,对于人死后是否真会在“头七”这天回魂这件事,既感到无比恐惧,同时又按捺不住内心强烈的好奇心。
不知不觉间,我像一只冬眠许久的小动物一样,缓缓地将头从温暖的被窝里探了出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后定睛一看,呀!窗外竟然己经隐隐约约地显现出了小草那纤细而柔嫩的身影。
哎哟喂,这可真是太巧啦!正当我准备好好欣赏一下这清晨的美景时,突然感觉到小腹下方传来一阵异样的胀痛感。我下意识地伸手轻轻按压了一下,不好!只觉得一股热流呼之欲出,仿佛随时都会如洪水猛兽般喷涌而出。哎呀呀,这下可糟糕透顶了,再不赶紧去上个茅房,恐怕就要在床上画一幅“地图”啦!
想到这里,我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紧迫感。尽管此时身上还裹着厚厚的棉被,但那股寒意却依旧透过层层布料首往骨头缝里钻。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身体不由自主地抖动了一下。可是没办法啊,如果现在不去解决这个紧急问题,后果简首不堪设想。于是乎,我咬咬牙、鼓足了勇气,一把掀开了被子。
刹那间,一阵刺骨的寒冷猛地向我扑来,让我不禁再次颤抖起来。但此刻我己顾不得许多,迅速翻身下床,伸出两只冻得通红的小脚丫,费力地套进那双母亲不知缝补过多少次的鞋子里。由于这双鞋经过多次修补,不仅显得有些过大,而且明显不太合脚。每走一步,都能听到那“踏踏踏踏”的声响,仿佛是在抗议我对它的粗暴对待。
我轻手轻脚地打开了后门,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向外张望。哇哦!只见外面冷风嗖嗖,寒气逼人,天空才刚刚泛起鱼肚白,黎明前的黑暗尚未完全褪去。而冬日里那格外晴朗的天气,则使得周围的一切看起来都越发清晰明了。远处的小草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寒霜,宛如大自然精心编织而成的银装素裹,美不胜收。
我放轻脚步,像一只偷油的小老鼠似的,蹑手蹑脚地朝着茅房的方向慢慢移动。毕竟在咱们农村,茅房通常都建在家附近几百米开外的地方。之所以如此安排,主要是因为这些茅房大多属于旱厕,如果离家里太近的话,那股难闻的气味儿可真让人难以忍受呢!
踏出房门后,我的双腿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不由自主地加快了速度,开始小步快跑起来。不一会儿,我便气喘吁吁地来到了茅房门前。然而,当我的手即将触碰到那扇破旧木门时,却像触电般猛地缩了回来。心中一阵恐惧涌上心头,让我不敢轻易去推开这扇看似普通的门。
要知道,傻大伯在世的时候,最喜欢待的地方就是这个茅房了。记得以前每天早上,当我睡眼惺忪地前往茅房方便时,总会与他不期而遇。每次打开门,都会看见他那张憨厚的脸对着我露出痴痴傻傻的笑容。那种场景至今仍历历在目,每当回想起来,我都会感到毛骨悚然。
如今,傻大伯虽然己经离开了人世,但一想到曾经那些令人心悸的经历,我内心的恐惧更是有增无减。仿佛只要我轻轻推开门,就能看到他那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现在眼前。越想越觉得害怕,我最终决定放弃进入茅房,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