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的钥匙符号。"齐语的声音带着回音,"两条鱼代表两把钥匙,一把青铜,一把玉质。"
她突然抓住我的左手按在双鱼图上。青铜手指与图案接触的瞬间,整面墙开始震颤,壁画上的九色鹿竟然转过头来,鹿角变成了伞骨形状。
"你在干什么?"我试图抽回手,但墙壁产生了可怕的吸力。
"验证一个猜想。"齐语的眼睛变成了玉色,"陈教授留下的资料说,只有成对的钥匙才能......"
她的话被一声巨响打断。窟顶开始掉落玉砂,每一粒砂都刻着傩面图案。我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右臂也开始玉质化,皮肤下浮现出与齐语手腕上相似的花纹。
"果然......"齐语的声音既兴奋又恐惧,"我们是一对。"
壁画突然裂开,露出后面的青铜管道。一股强大的吸力将我们拉向管道深处。在坠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我瞥见周主任站在窟口,他的高领毛衣被撑破,后颈伸出一把微型青铜伞。
管道内的滑行仿佛持续了几个世纪。我的青铜左臂与管壁摩擦出火花,照亮了壁上无数浮雕——全是不同时期的"我们",青铜与玉质的身影在各种场景中重复出现。
最终我们跌入一个球形空间,中央悬浮着巨大的双鱼装置,两条机械鱼相互追逐,组成一个永动机般的循环。空间西壁全是镜子,映出无数个我和齐语的倒影,但有些倒影明显不是人类——它们有着傩面和伞骨肢体。
"这是哪里?"我挣扎着站起,发现自己的影子在镜中延迟了三秒才动作。
"双鱼会的圣地。"齐语抚摸着一条机械鱼,"也是最早的傩面实验室。"
她按下鱼眼处的傩面,地面突然透明,露出下方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数百个青铜化和玉质化的人体被镶嵌在一个巨大锁具的齿槽中,像钥匙齿一样排列。最靠近中央的位置,我看见了陈教授,他的身体己经半伞骨化,后颈的傩面与锁芯相连。
"他们在制造活体钥匙。"齐语的声音颤抖,"323窟只是第一个锁孔,敦煌有三十六个这样的点,组成一把巨型钥匙......"
一条机械鱼突然张口,吐出一卷玉简。我接住它,简上的傩面图案立刻与我的右眼产生共鸣,投射出一段全息影像——年轻的陈教授和白家姐妹站在同样的空间里,只是那时双鱼装置还是初始状态。
"子时人魂,卯时玉魄,双鱼交汇,傩门永开。"影像中的陈教授念诵着,他的右手己经部分青铜化,"第三十六把钥匙就位后......"
影像突然中断。齐语脸色惨白:"我明白了,我们不是要阻止仪式,而是要完成它。"
球形空间开始旋转,镜子一个接一个破碎。在某个碎片中,我看见一个恐怖的未来场景——敦煌的天空完全被青铜伞覆盖,伞骨下悬挂着无数玉质化的人体,像风铃般摇晃。而站在伞柄处的,赫然是青铜化的我和玉质化的齐语。
"不......"我后退撞上双鱼装置,机械鱼突然活了过来,咬住我的左臂和齐语的右腕。鲜血与青铜液体交融,滴落在下方的巨大锁具上。
锁芯发出齿轮咬合的巨响,陈教授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他的傩面印记裂开,露出一只青铜色的眼睛,首勾勾地盯着我们。
"快走!"齐语拼命拽着我后退,但机械鱼死死咬住我们不放。她的玉质右腕开始出现裂纹,里面渗出淡绿色的荧光液体。
我发狠用青铜左臂砸向鱼头,金属碰撞的震荡波让整个空间颤抖。穹顶裂开一道缝隙,沙粒倾泻而下——每粒沙都是微缩傩面,落在皮肤上立刻灼烧出锁形印记。
陈教授突然发出非人的尖啸,他的声带己经青铜化,音波震碎了最近的几面镜子。在飞溅的碎片中,我看到无数个时间线上的可能性:有时我们成功逃脱,有时变成伞骨怪物,最可怕的是那些我们主动完成仪式的画面——双鱼装置完全启动时,敦煌所有洞窟的壁画都活了过来,飞天变成青铜侦查器,菩萨像化为玉质接收塔。
"不能让他完全转化!"齐语突然从背包掏出那本破旧笔记,撕下画着双鱼图的一页塞进鱼嘴。机械鱼顿时僵住,我们趁机挣脱出来。
陈教授的身体正在加速伞骨化,脊椎刺破衣服伸出,变成伞柄状的金属结构。他的肋骨正在展开成伞骨,皮肤逐渐透明化,露出下面精密运转的青铜齿轮。
"用你的眼睛!"齐语推我上前,"三兔共耳能暂时冻结时间!"
我强迫自己首视陈教授那只青铜眼睛,右眼顿时灼痛难忍。三只兔子在我的虹膜上疯狂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