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代宿主终于到了。"
沙哑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溶洞西壁亮起幽绿的磷火,照亮了中央的青铜祭坛——那竟是由无数具青铜化的尸体堆砌而成!祭坛顶端坐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她全身皮肤透明得能看见内脏,腹部却鼓胀如孕妇,里面蜷缩着个玉骨成型的胎儿。
我的左臂突然不受控制地抬起,皮肤下的青铜纹路如活蛇般游向指尖,在空中勾勒出残缺的傩面图案。女人腹部立刻凸起小手形状的鼓包,与我的手势诡异同步。
"三千年了..."女人透明的喉咙里挤出金属摩擦般的声音,"玉骨终于完整。"
她突然撕裂自己的腹部,那个玉骨胎儿竟悬浮在半空!它睁开没有瞳孔的眼睛,我胸口的倒计时立刻疯狂闪烁。溶洞顶部开始坠落青铜碎块,每一块都在空中变形为微型傩面,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
玉骨吊坠的碎片突然从我口袋飞出,在空气中重组为完整的玉骨。胎儿伸出腐烂的小手,玉骨立刻向其飞去。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闪过——是苏兰!她残破的身体不知何时跟来,用最后的人类左手抓住了玉骨。
"记住血祭!"她七窍流血地对我嘶吼,突然将玉骨刺入自己心脏。鲜血喷溅在祭坛上,那些青铜尸体突然剧烈抽搐。苏兰的身体迅速玉化,却在完全变成雕像前对我做了个复杂的手势——正是博物馆地砖上那个神秘符号!
胎儿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溶洞西壁渗出黑色血液。我扑向正在玉化的苏兰,发现她后背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在玉质完全覆盖前,我终于看清最后一行:"骊山无祭坛,祭坛即宿主。"
倒计时归零的瞬间,我的脊椎突然传来撕裂般的剧痛。皮肤下的青铜纹路全部浮出体表,在胸前组成完整的傩面图案。悬浮的胎儿突然露出诡异的微笑,化作流光钻入我的眉心。
无数陌生记忆洪水般涌入大脑:我看到三千年前那个暴雨夜,三十六位祭司将活人生生铸进青铜柱;看到历代宿主在玉骨融合时身体爆裂的惨状;最可怕的是看到我自己——站在血池中央,亲手将玉骨刺入苏兰的胸膛!
"现在明白了吗?"女人的声音首接在我颅骨内响起,"你才是最后的祭坛。"
溶洞开始崩塌,青铜锁链如巨蟒般绞杀而来。濒死之际,我咬破舌尖将血喷在胸前的傩面纹路上。鲜血接触青铜纹路的瞬间,所有锁链突然僵住,那个女人的透明皮肤上浮现出和我一模一样的傩面图案。
"不可能!"她尖叫道,"只有大祭司的血才能..."
我猛然醒悟——口腔里弥漫的血腥味中,竟带着青铜的锈味!苏兰最后的手势在眼前闪回,那是商周时期祭司家族特有的血脉印记。
崩塌的溶洞突然静止,悬浮的青铜碎屑全部转向我。玉骨胎儿的声音从我自己喉咙里发出:"宿主觉醒,血祭开始。"
我的双手不受控制地掐住自己脖子,指甲长出青铜尖刺。在即将刺入动脉的刹那,一道雪亮的刀光闪过——林博士的青铜头颅滚落在地,她无头的身体却举着把刻满傩纹的青铜短剑。
"杀了我..."林博士的声带在青铜脖颈断面振动,"用祭司之血...斩断轮回..."
短剑当啷落地。我捡起剑的瞬间,剑柄上的傩纹自动重组为"一线生机"西个古篆。透明女人发出绝望的哀嚎,她鼓胀的腹部突然炸开,无数玉骨碎片如子弹般射来。
短剑自行挥舞,斩出的剑气竟在空中形成血色傩面。被击中的玉骨碎片纷纷化为灰烬,唯有最大的一片嵌入我的眉心。剧痛中,我看到最后的幻象:三十六具青铜棺在骊山地底组成巨大阵图,每具棺材里都躺着个和我长相相同的尸体。
"每代宿主...都是复制品..."林博士的无头身体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但你的血...是唯一的钥匙..."
她的手指在我掌心划出血符,整个溶洞突然亮起刺目的红光。我本能地将短剑刺入自己心脏,鲜血喷溅在祭坛上的瞬间,所有青铜锁链同时崩断。透明女人像蜡像般融化,露出里面青铜铸造的骨架——那赫然是放大版的苏兰!
"谢谢你..."苏兰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结束这场...三千年的噩梦..."
地动山摇中,我被爆炸的气浪掀出溶洞。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骊山景区的长椅上,手机显示距离博物馆昏迷仅过去两小时。但当我摸向眉心,指尖却触到块坚硬的凸起——皮肤下,那片玉骨仍在微微跳动。
远处传来导游的解说声:"这是著名的青铜傩面,专家推测与商周时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