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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巷子尽头,一顶猩红的花轿正晃晃悠悠地朝这边移动,仿佛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牵引着。四个轿夫穿着崭新的红褂子,可他们的脸却像是被水泡烂的馒头,五官模糊成一团,分不清眉眼口鼻,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血肉。更可怕的是,轿帘缝隙里伸出一只惨白的手,那手瘦骨嶙峋,仿佛没有一丝血肉,无名指上戴着一枚翡翠戒指,正一滴一滴往下淌着黑血,在地上形成一个个诡异的血点。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就是它!” 林顺看到花轿,顿时尖叫起来,惊恐地缩到供桌下,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昨晚我们抬的明明是苏小姐的牌位,可到了林家掀开轿帘,里面...里面坐着个穿嫁衣的活人!”
沈予安死死盯着那只手,眼神中透着凝重。他对翡翠戒指上的纹路太熟悉了,和昨夜嫁衣女子手上的一模一样,这绝非巧合。
唢呐声越来越近,仿佛就在耳边吹奏,让人的心跳都随着那诡异的节奏加快。轿子周围开始弥漫起淡淡的白雾,那雾气浓稠得仿佛能将人吞噬。雾气中,隐约可见十几个 “人” 跟着轿子缓缓前行,它们都穿着喜庆的衣服,可每个人的脸都是空白的,没有五官,就像被熨斗烫平了一般,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突然,纸扎童女像是被什么力量操控,从供桌上跳了下来,用沈予安祖母的声音厉声喝道:“闭眼!”
沈予安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就在这一瞬间,听到 “砰” 的一声巨响,仿佛有什么重物撞击在门上。再睁眼时,花轿已经停在了承阴斋门口,轿帘无风自动,缓缓掀开,露出里面端坐的新娘——
新娘头戴凤冠霞帔,盖头低垂,双手交叠放在膝上,姿态端庄,可那嫁衣的款式根本不是现代的,而是民国初年的老式样,透着一股陈旧的气息。更诡异的是,新娘的嫁衣下摆湿漉漉的,正不断滴着水,在门槛前积成一小滩,那水泛着淡淡的红色,仿佛是血水。
“沈掌柜...” 林顺已经吓得尿了裤子,声音带着哭腔,“她...她跟昨晚出现在少爷床上的那个...”
话还没说完,新娘突然动了。
她缓缓抬起右手,动作缓慢而僵硬,像是一具被操控的木偶,掀开了盖头的一角。沈予安看到了一截青紫色的下巴,和昨夜那个嫁衣女子如出一辙,心中一惊。可当盖头完全掀起时,露出的却是一张活人的脸,清秀苍白,右眼下有颗泪痣,眼神中满是恐惧与绝望。
“救...我...” 新娘的嘴唇没有动,声音却从四面八方传来,仿佛是空气在低语,“他在...井里...”
这时,轿夫们突然齐刷刷转头,动作整齐得如同训练有素的士兵,他们腐烂的脸上裂开诡异的笑容,齐声喊道:“吉时到——”
沈予安反应迅速,一个箭步冲上去,将那张黑色契约拍在轿门上。刹那间,契约上的文字突然变成血红色,仿佛是被鲜血浸染。新娘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那声音尖锐刺耳,仿佛要刺破人的耳膜。她的身体像蜡像般开始融化,皮肤一块块剥落,露出底下另一张腐烂的脸,正是昨夜的嫁衣女子!
“你违约了。” 沈予安咬牙切齿地说道,眼神中透着愤怒,“契约写明要光绪元宝,你给的是冥币。”
他从林顺手里抓过那三枚银元,此时银元上的新娘侧脸正在扭曲尖叫,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嫁衣女子的身体已经融化了一半,可她的右眼却越来越亮,像是燃烧着一团诡异的火焰,瞳孔里映出某个水井的倒影。
“找到...我的眼睛...” 她的声音突然变成沈予安祖母的语调,透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否则下一个...就是你...”
话音刚落,轿子轰然炸裂,无数纸钱漫天飞舞,像是下了一场纸钱雨。沈予安低头一看,手里的银元不知何时变成了三张黄表纸,上面用血画着诡异的符咒,那些符咒扭曲蜿蜒,仿佛在诉说着古老而邪恶的秘密。林顺已经昏死过去,他的影子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脖颈上一圈紫黑色的勒痕,像是被恶鬼掐过一般。
纸扎童男不知何时爬到了林顺背上,手里拿着一把剪刀,正一下一下地剪他的头发,嘴里还念念有词:“压轿银是假的...引魂鸡也是假的...” 它歪着头看向沈予安,眼神中透着诡异,“只有新娘子...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