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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坊原本的"孝节流芳"题字已经斑驳,此刻却诡异地浮现出新墨迹:**"子时开市,生人勿近"**。沈予安站在坊前,右手握着人皮灯笼——用井中浮出的祖母人皮临时制成,左手攥着三枚从童女灰烬里找到的"鬼市通宝"。
铜钱上的方孔不是规则的矩形,而是歪歪扭扭的"契"字形状。当沈予安将其中一枚弹向牌坊时,钱币在空中旋转着燃烧起来,青绿色的火光照亮了原本空无一物的坊后——
三条雾气弥漫的街道凭空出现,两侧是高低错落的摊铺,每个摊位前都挂着盏人皮灯笼。更诡异的是,所有摊主和顾客都没有影子,取而代之的是地面上不断蠕动的小型契约文书。
"生人气..."最近的一个摊主突然扭头,他的脸像蜡一样融化又重组,"活人?"
!沈予安迅速将右手藏入袖中,青铜皮肤隔绝了活人气息。他学着记忆里祖母的样子,将第二枚通宝抛向空中,铜钱落地时诡异地竖立旋转:"买路。"
摊主们顿时失去兴趣,重新忙自己的事。沈予安走入主街,右眼的青铜瞳孔自动调整,看清了鬼市的真相——
那些看似热闹的"顾客"全是契约幻象,真正的交易发生在更高维度:某个佝偻老者正用一截指骨换段记忆;穿寿衣的孩童在典当自己的哭声;而最骇人的是街角那个卖"因果"的摊位,桌上摆着几十个跳动的心脏,每个都连着红线...
"新客典当?"
沙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沈予安转身,看见个撑红伞的女子,伞沿垂下的铜钱上全刻着"沈"字。她的裙摆下不是腿,而是数十条蠕动的红绳,每根绳头都穿着枚铜钱。
"我来找钱眼李。"沈予安刻意压低声音,右手在袖中攥紧银剪刀。
女子突然贴近,没有五官的脸几乎贴上他的鼻尖:"右手交出来...我带你去找..."
她的红绳悄无声息地缠上沈予安的手腕,绳上的铜钱开始疯狂旋转。就在契约文字即将侵入皮肤的刹那,怀中的半块青铜镜突然发烫,镜中女子竟自行伸手,一把掐住红伞女的"喉咙"。
"敲钟人!"红伞女发出凄厉尖叫,"你明明已经..."
青铜镜面浮现裂痕,镜中女子松手消失。红伞女踉跄后退,伞面渗出黑血:"往前走...过三个路口左转...钱眼李的铺子挂着七盏灯..."
她突然扯下自己的一根红绳塞给沈予安:"拿着...必要时刻...能保命..."
沈予安接过红绳,触手的瞬间看到可怕画面——红伞女生前是某代守契人的妻子,因反抗契约被做成了"引路傀"!
第三个路口比想象中阴森。左侧是堵人骨垒成的墙,每个头骨的眼窝里都跳动着绿火;右侧则是个巨大的肉铺,钩子上挂的不是牲畜,而是各种人体器官。铺主正用锈刀切割一条大腿,案板上的碎肉自动组合成微型人形,跳进顾客的布袋里。
钱眼李的铺子很好认——檐下确实挂着七盏灯笼,但材质让沈予安胃部痉挛:那是七张人脸制成的灯罩,五官还在微微抽搐!
铺内柜台后坐着个干瘦老头,他的眼眶里没有眼球,而是嵌着两枚铜钱。当沈予安踏入时,铜钱"咯啦"转动,露出方孔中的瞳孔:"活人...有意思..."
"我要换三枚'听阴钱'。"沈予安将最后一枚通宝拍在柜台上。
钱眼李的嘴角裂到耳根:"拿什么换?"
"这个。"沈予安亮出右手——青铜皮肤在灯笼光下泛着冷光。
老头突然站起,铜钱眼珠疯狂旋转:"守契人的手?!"他贪婪地摸向柜台上一把骨刀,"可以换...但得现切..."
沈予安早有准备,从怀中取出个纸包——里面包着从戏楼带出的一截冯三爷指骨:"用这个抵。"
钱眼李的表情顿时凝固。他颤抖着打开纸包,指骨突然立起,在空中写出"癸亥年"三个血字。老头惨叫一声,铜钱眼珠迸出两行黑血:"你...你竟敢带他的..."
柜台突然下陷,露出个暗格。钱眼里胡乱抓出三枚青铜钱币扔过来:"滚!快滚!"
钱币入手冰凉,每枚中央的方孔里都蜷缩着个微小的魂魄。沈予安刚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