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更沉了。
屋内的火光明灭不定,将老人脸上的皱纹映得更深,他的眼神落在火堆里,仿佛看到了三年前的某个夜晚。
“古南川一定会回来。”
他的声音低沉得像是从地底爬出的阴风,字字透着一股阴寒。
我心里涌起一股极度不安的感觉。
白秋的表情变得冷硬,唇角绷紧,眼神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所以……”我开口,语气沉稳,“他回来,是为了什么?”
老人缓缓抬起头,盯着白秋,嘴唇微微颤抖了一下,像是有什么话说不出口。
白秋猛地皱起眉头:“你不说,我自己去查!”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压抑的怒意,像是隐约猜到了什么。
老人沉默了几秒,终于长长叹了口气。
“他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找你。”
这句话落下的瞬间,空气仿佛彻底凝滞了。
白秋的身体微微僵住,瞳孔缩了一下。
我也心头一沉,迅速反应过来:“你是说,古南川……是冲着白秋来的?”
“不错。”老人点头,语气沉重,“白秋的血脉对他来说,至关重要。”
我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什么意思?”
老人看了白秋一眼,似乎在衡量什么,最终还是低声道:“她的母亲……是古家人。”
白秋的脸色瞬间变了。
她的指尖死死扣住衣袖,嘴唇微微发白。
“你再说一遍?”她的声音有些发涩,像是在极力压抑什么。
老人叹息了一声,眼神里带着一丝复杂:“你母亲,姓古。”
这一刻,白秋的脸色变幻不定,眼中的震动一闪而过,很快又被她自己强行压了下去。
我心里隐约有了猜测,轻轻吸了口气:“所以……白秋继承了古家的血脉,而古南川回来,正是为了这个?”
“没错。”老人神色严肃,“古家的血脉,尤其是首系一脉,天生对魂术的契合度极高。白秋……是最后的血脉。”
白秋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指节发白,脸色己经沉到了极点。
“这跟古南川有什么关系?”她咬牙问道。
老人缓缓开口:“古南川的渡魂术虽然成功了,但有一样东西,他始终无法彻底融合。”
“那就是……血。”
我微微一愣,瞬间明白了什么:“他的血?”
老人点头:“他的魂体虽然炼化了,但他的血肉并不完全。他的血,依旧是异变的,甚至可以说,他现在的血……己经不再属于‘人’。”
这句话,让所有人都心头一紧。
“所以他想要白秋的血……”我的声音低沉,“是为了让自己的身体,彻底完成‘进化’?”
老人缓缓点头,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不错。他需要古家的血脉,来弥补自己渡魂术最后的缺陷。而你们……现在是唯一的阻碍。”
空气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篝火噼啪作响,火光映在白秋脸上,她的手指缓缓松开又收紧,眼神变得冰冷而锋利。
她的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所以,他要杀我?”
老人摇了摇头,声音低沉:“不,他不会杀你。”
“他会……带你走。”
夜风微微拂过,火光摇曳,映照着老人布满褶皱的脸。他那双浑浊的眼睛仿佛沉淀着岁月的尘埃,透露出难以言喻的忌惮。
“如果我是他……我一定会回来。”
这句话,像是一块巨石砸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寂静得只能听见篝火轻微的“噼啪”声。白秋的指尖微微蜷缩,像是在克制某种情绪,她缓缓地看向我,眼神里透着某种沉重的情绪。
“秦执年,如果古南川真的回来了,我们……拦得住他吗?”
她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一股难以忽视的肃杀之意。
我没有立刻回答。
事实上,我的脑海中己经飞快地思索着各种可能——如果古南川真的夺舍成功,而且还是以“阴胎”作为容器……那么,他现在的状态,己经不能单纯地被归类为人类。
阴胎,本就是天地间罕见的特殊体质,天生魂力极强,极易感知阴阳之事,同时也意味着,它是最完美的魂体容器。
换句话说——古南川不仅成功施展了渡魂术,还得到了世间最适合寄居魂魄的躯壳。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可能己经不再是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