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月光被厚重的乌云遮掩,只有零星的光点透过缝隙洒落在山道上。
我们一路沉默,沿着崎岖的小路往镇上走去。
白秋紧了紧衣领,皱眉道:“你确定不去玄隐宗?以他们的藏书和底蕴,或许能帮你查出这剑的来历。”
“我有更首接的办法。”我看了看手中的桃木剑,剑身上的光芒己经完全内敛,看上去与寻常桃木剑无异。
白秋瞥了我一眼,没再多问。
夜风中,李承志忽然低声道:“你打算去哪里查?”
我抬头望向远方,一道遥远而模糊的影子浮现在脑海。
“老头子的过去。”
这把剑是他交给我的,那就意味着,他一定知道它的秘密。
老头子不见了,他的去向我一无所知,但我能从他的过往入手。
比如……他年轻时待过的地方。
我思索片刻,缓缓道:“南阳。”
“南阳?”白秋一愣,“你是说——”
“嗯。”我点头,声音低沉,“老头子早年曾经待过南阳,他从不提自己年轻时的事情,但我依稀记得,有一次他喝醉了,念叨过‘南阳纸人’西个字。”
“南阳纸人?”白秋微微皱眉,“你确定?”
“确定。”我握紧桃木剑,心头莫名有些发紧。
这西个字,当时老头子只是随口念叨,可现在回想起来,我越发觉得不对劲。
纸人,本就是扎纸匠最擅长的东西,可为什么偏偏是“南阳纸人”?
难道,那里和老头子有关?
亦或者……那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李承志沉吟道:“南阳……倒是有个很古老的民间传说,叫‘纸人问路’。”
“纸人问路?”我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李承志低声道:“传说南阳一带,曾有一个古老的习俗——如果有人深夜行路,可以在岔路口点燃一只纸人,然后闭上眼睛,默念‘前路可行否?’”
“然后呢?”白秋追问。
“然后纸人会自己动。”李承志语气有些低沉,“如果它朝某个方向走去,那条路就是通的;如果纸人停下或者倒下,那就代表那条路是死路,不能再往前了。”
我心头微微一震。
纸人自己走路?
如果是真的,那这背后绝不仅仅是普通的民俗,而是——邪术!
“这种传说……真的有人试过吗?”白秋有些不信。
“试过。”李承志的表情有些复杂,“据说几十年前,有个外地商队夜晚迷路,点了纸人问路,结果……全员失踪了。”
夜风拂过,带起一丝寒意。
“他们去哪了?”我低声问。
李承志摇头:“没人知道。”
白秋皱起眉:“南阳那边的事情,怎么听着都这么邪?”
“因为那里曾经是——”李承志顿了顿,目光幽深,“画冢。”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画冢?”我猛地抬头,心跳加快,“你说什么?”
李承志的表情变得极为严肃:“你之前在庙里听到的‘画冢’,如果没猜错的话,指的就是南阳的那个地方。”
“……”
我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所有的线索,似乎都指向了同一个地方。
桃木剑、老头子的过往、南阳纸人、画冢……
“走吧。”我深吸一口气,目光沉静地看向远方,“去南阳。”
无论如何,我都要弄清楚——
老头子的过去,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天刚蒙蒙亮,我们就踏上了前往南阳的路。
白秋对这趟旅程显然不怎么期待,一路上抱着胳膊靠在车窗上,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李承志则戴着耳机,看似在闭目养神,实际时不时地侧耳倾听周围的动静。
而我……
我坐在车里,手握桃木剑,思绪万千。
画冢。
在庙宇里,那道黑影说出了这个词,而李承志也提到,南阳曾经存在一个画冢。
——这些事情,真的只是巧合吗?
车子驶入南阳境内时,天色己经完全亮了起来。
南阳这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位于几个古镇之间,地势多丘陵,地貌复杂,过去曾是驿站,如今却显得有些荒凉。
我们一路顺着乡间公路开过去,沿途的村子并不多,偶尔能见到一两户人家,房屋老旧,村道冷清,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潮湿的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