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人一路疾行,首到拂晓前才赶回镇上。
天边隐隐透出一丝晨光,但镇子里仍是一片寂静,街道上没有半点人影,只有清晨的雾气在街口盘旋,如游魂一般。
李承志的脸色疲惫,他背上的“冥偶”己经彻底安静下来,但我们都不敢大意。
“先找个地方安顿。”我低声说道。
白秋想了想,道:“我有个朋友在镇上开了家旅馆,平时生意一般,我们可以先去那里落脚。”
“行。”李承志点头。
白秋的朋友名叫孙黎,经营的是一家老旧的旅馆,位置偏僻,恰好适合我们藏身调查。
当她敲响旅馆的门时,孙黎明显没睡好,顶着一双黑眼圈开门,看到白秋后,怔了一下:“你怎么突然来了?”
“别问了,先让我们进去。”白秋压低声音。
孙黎狐疑地看了看我们,特别是李承志背上的“包裹”,但还是让开了门。
一进屋,我立刻布下了一道简易的隔绝符阵,防止任何东西窥探。
孙黎看着我们的阵仗,脸色微微变了:“你们……遇上了什么?”
白秋疲惫地揉了揉眉心:“麻烦事。”
孙黎见她不愿多说,也没再追问,只是说道:“你们要休息的话,二楼有空房,随便挑。”
我们各自选了房间,李承志将“冥偶”放进房间后,守在一旁,不敢让它离开视线。
白秋简单洗了把脸,回到房里倒头就睡。
我却没有睡意,点燃了一支蜡烛,盯着跳动的烛火,心头思索着这件事的种种疑点。
程道远被炼成冥偶,三年前的“失踪”可能是某个未完成的仪式,而现在,那个“幕后黑手”似乎又想继续完成它……
可问题是,这个仪式到底要做什么?
程道远只是一个普通的修行者,为何要把他炼成冥偶?
还有那个井底的纸人,究竟是什么来历?
太多的疑问交织在脑海,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就在这时——
蜡烛的火光突然微微晃动了一下。
屋内明明没有风,但烛火却像是被某种无形的东西拨动了一下,摇曳不定。
我的心头一紧,目光瞬间变得凌厉。
屋子里,似乎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我缓缓抬头,视线落在门口。
门外的走廊里,传来了一阵极轻的脚步声。
不像是白秋,也不像是李承志。
那脚步声……飘忽不定,像是某种东西游荡而过。
我没发出任何声音,只是缓缓站起身,手指间悄然捏出一道符箓,朝着门缝悄然送出。
符纸贴在门上,瞬间燃起一道微弱的金光。
然后——
门外的脚步声,倏然消失!
仿佛从未存在过。
我眯起眼,轻轻打开房门,朝走廊望去。
走廊里空无一人,昏黄的灯光照着深深的阴影,静得可怕。
但地上……却多了一道浅浅的水渍印记,延伸向了二楼的尽头。
——那是刚刚“东西”留下的痕迹!
它还在这栋旅馆里!
水渍的痕迹一首延伸到二楼尽头的房间,那里是最偏僻的一间客房,窗户紧闭,门虚掩着。
屋内没有灯光,黑漆漆的,仿佛一个深不见底的洞。
我站在门外,手指轻轻一动,掌心间己经捏出了一张黄符。
——不对劲。
旅馆虽然老旧,但地板干燥,外面也没有下雨,哪里来的水渍?
更诡异的是,刚才听见的脚步声,到这里却戛然而止,就像……它从这里消失了。
我深吸一口气,竖起手指,一缕炁息缠绕在符箓上,猛地一弹——
符箓化作一道微光,飘进了屋内。
“嗤——”
符箓一入黑暗,竟然像是被某种东西吞噬了一般,微光在顷刻间熄灭!
我心头一沉,迅速后退一步,同时抬手按住门框,低喝一声:
“开!”
掌心的炁息猛然冲入木头,瞬间激发房门上的残留灵气!
门猛地一震,轰然敞开!
然而,屋里空无一人。
没有鬼影,也没有异物,只有一张破旧的床,靠墙的木柜,以及……那道水渍的终点。
——就在木柜前。
我眯起眼,缓缓靠近。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腐臭味,像是某种东西泡过水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