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仙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拂过鬓角的发丝,试图缓解刚才的尴尬。
她轻轻咳嗽了一声,声音柔和地说道:“还未请教,阁下如何称呼?我姓萧,单名一个涟字。”
顾辞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心中暗自嘀咕:“出门在外,大号不能用,免得被人顺着网线找上门来,那可麻烦了。”他随口编了个熟悉名字:“在下姓李生。”
“李生……”萧涟轻声重复了一遍,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名字并不怀疑。
她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李公子,之前我与莫前辈的对话,不知你可曾听到?”
顾辞一听这句话就感到脑仁有些疼了…
这是自己这个炼气期的小蚂蚁该回答的问题吗?
顾辞略加思考:“听到了,是萧仙子想要成就一品元婴的是吗?”
萧涟脸色顿时变得有些苦涩:“嗯,不知李先生怎么看?”
面具下少年的脸变成了苦瓜,怎么老是问这种送命题啊?
“我不知道。”顾辞的声音有些生硬。
而萧涟则是因为刚刚顾辞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下意识的认为眼前的这位戴着面具的神秘男子或许和莫前辈一样,也是一位得道高人。
或许这样的高人能给出一个不让自己不再纠结下去的答案?
“李先生不必在意。”萧涟眼神中带着些许期盼。
顾辞面具下的嘴角微微抽动,心中暗叹:“这女人怎么这么执着?非得逼我说出个所以然来?”
可是他修道到现在也才修了几个月啊!他懂个屁啊!
不管了,结合自己的理解和上一世七七八八的屁话。
今天定要把这萧涟给忽悠瘸了!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深意:“萧仙子,追求大道本无错,靠自身之力成就一品元婴,更是无可厚非。至于借助天灵根双修之法……那也是大道万千中的一条路罢了。”
萧涟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低声问道:“那为何莫前辈对我如此不满?难道我的选择……错了?”
顾辞轻笑一声,声音中带着几分讥诮:“萧仙子,你为何如此在意莫前辈的眼光?难道你是靠着他的认可才成就金丹的吗?”
萧涟下意识反驳:“可莫老他是前辈,是比我更高境界的大能,若连他都觉得我的道走错了,那岂不是代表我现在走的这条路是错的……”
“那又如何?”顾辞打断她的话,语气陡然凌厉,“你的道是什么?是靠他人言语摆弄的玩物吗?是靠前辈眼光左右的傀儡吗?若你连自己的道都看不清,又何必谈什么一品元婴?”
萧涟被这番话震得心神一颤,脸色微微发白。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
顾辞见状,语气稍缓,却依旧带着几分冷意:“萧仙子,你修炼至今,难道只是为了让他人满意?若是如此,你之前数百年到底修了个什么东西?莫前辈不屑的,不是你选择了哪条路,而是你摇摆不定的心。”
萧涟低下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边缘,声音轻若蚊吟:“可我……我究竟该怎么做?”
顾辞站起身,目光透过面具首视她:“问你自己。你想要什么?你该做什么?若连这些都想不明白,又何必执着于一品元婴?
能够真正陪你一路的,不是你手中的神剑,更不是你那青莲冰魄体,也不是什么双修之法,而是你的求道之心!
大道万千,唯有一心。心若不定,道必不成。”
萧涟怔怔地看着他面具下那双澄澈的双眼,眼中逐渐浮现出一丝明悟。
原来这就是前辈吗?
只是寥寥数语,如拨云见雾一般,扫清了自己道路前的障碍。
她缓缓起身,朝着顾辞深深一礼:“多谢李道友指点,萧涟受教了。”
顾辞摆了摆手,语气恢复了平静:“不必谢我。我只是个看客,真正要走的路,还得靠你自己。”
萧涟点点头,从自己怀里掏出来了一本古籍。
好像是对自己,又好像是对着顾辞说道:“之前我被这本双修之法蒙蔽了双眼。
却忘记了自己小时候说过的:‘愿我于求道之途,不被障目,心向明月,独守本心,不倚他人,唯仗手中三尺长剑,斩破虚妄,首抵光明。’
百年枯坐,修为不增反减,让我心生魔障。”
将古籍被抛在空中。
只见一道凌厉的剑光闪过,古籍化为了齑粉。
萧涟看向顾辞:“以此举明吾道!希望李先生能够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