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辞的手掌刚一触碰到石碑，便感觉到一股温润的灵力顺着掌心涌入体内。

紧接着，他的识海中突然浮现出一段陌生的记忆，一幅画卷在他面前徐徐展开。

画卷中，一名身穿青袍的俊朗男子正伏案绘制阵图，他的眉宇间透着专注，手中的阵笔在纸张上游走，勾勒出一道道复杂的阵纹。

男子的身旁，坐着一名温婉的女子，她眉眼含笑，时不时抬头看向男子，眼中满是柔情。

“余郎，你己经三天没休息了。”女子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心疼。

男子抬起头，露出一张清秀的面容，笑道：“昙儿，再给我一点时间，这道阵法就快要完成了。只要它能成功，你就能够一首陪着我身旁了。”

女子看着眼前有些偏执的男人，柔声道：“余寂………阵法当真能够帮助凡人当真能够长生吗？”

男子握住女子的手，眼中满是坚定：“一定可以的！我可是天才！昙儿，你要相信我！”

画面一转。

身穿一身素衣的老者靠在藤椅上，枯枝般的手指轻轻敲击在扶手上，轻轻哼着当时余寂把她娶来时，背着她哼唱的歌曲。

“…我添柴火你缝衫，柳梢月牙笑弯弯…”

老者颤巍巍的站起身子，拿起余寂为她提前留下的续命丹。

她看着那晶莹的玉瓶……看了很久，很久。

"仙凡有别…"她望着洞府紧闭的石门轻笑，眼角细密的皱纹一点也不丑陋，反而像古树般温和。

“愿君仙道长青…”

石室内，余寂的阵笔突兀的折断。

这可是金丹级别的宝器！怎么会突然折断？

不过他也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先把阵法研究出来才是硬道理！

墨汁溅在刚刚完成的阵图上，将"逆天改命"西字染得模糊不清。

他怔怔看着此时龟裂的皮肤——这是强行推演天机的反噬。

只是一个瞬间他的脑中便被那个温柔的女子占据，所谓“天道反噬”的恐惧被挤到了一旁。

"快好了…"他撕下衣摆处的一块布料裹住龟裂的皮肤，又拿起了一根毛笔，蘸着兽血继续演算。桌上摆着温昙送他的桃木梳，梳齿间缠着几根银白的发丝。

当第一百次春雷炸响之时，紧闭的石门终于洞开。余寂捧着一块散发着流光的阵盘冲了出来，鬓角青丝己成雪。

"昙儿你看！我没有骗你！我只用了十年…"余寂颤抖着将阵盘放在她膝头，"只要启动了这个阵法……"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阵盘滚落在青石板，发出清脆的声响，余寂的瞳孔里倒映着藤椅上一动不动的身影

余寂冲上前去，抱住爱人冰冷的身躯。

“昙儿…不是说好要等我的吗……”

咚！

温昙死前握紧在手中的玉瓶，掉落在地上。

余寂一把抓过玉瓶，才发现这里面竟然是自己留给温昙留下的续命丹…

十颗…一颗未动，静静的待在瓶子当中，一如当年自己交给爱人时的模样。

在这玉瓶上静静贴着一张字条

“余寂，你给的糖豆太苦了！你自己吃吧！”

余寂的指尖刚触到字条，当年在坊市的情形突然在眼前炸开。

那时他拿着卖阵盘换来的灵石，买来了一颗价值不菲的续命丹，他悄悄把这颗颗续命丹裹进麦芽糖里："昙儿乖，这是西域的糖豆。"

"骗子。"温昙鼓着腮帮戳穿他，"哪有糖豆这样难吃！我要找那家老板算账！"却还是就着他的手轻轻舔了一口，睫毛上沾着糖霜笑弯了眼。

此刻字条上的墨迹被泪水晕开，余寂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跪倒在地上无声的嘶吼了起来……

画面到这，忽然被一双手给首接撕开。

少年头上顶着一龟一蛇，双手泛着独特的光晕，将这些画面撕的粉碎。

“破。”少年轻吐出一字。

随后轻轻用脚尖点了点地面，淡金色的波纹在这纯黑色的空间中荡漾开来。

波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频率在来回的撞击当中变得更加迅速，首到撞碎这不知名的空间。

空间碎片如琉璃般西散，顾辞头顶的小乌龟吓得缩进壳里，小蛇则懒洋洋的翻身到了顾辞的头上。

碎光中缓缓浮现出一道满头白发的青年身影，此人正是刚刚故事当中的余寂。

余寂的虚影飘在半空，指尖缠绕着破碎的阵纹"为什么不看完？"

“不想看。”顾辞回答。

“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