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雾:林深第三次用匕首削断缠上脚踝的藤蔓时,终于忍不住啧了一声。*l¨u,o,l-a¢x¢s-w,.?c*o?m*指尖的灵力探出去半寸,却在触及那些深绿色卷须的瞬间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似的缩回,只在皮肤表面留下微凉的麻意。
“省着点用。”雅玲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她转过身时发尾沾着的雾珠簌簌滚落,发间别着的银饰在雾气里泛着冷光。她抬手按了按胸口,那里贴身藏着的灵珠正透过衣料传来微弱的搏动,“从越过界碑开始,灵力就一直在流失。”
肖飞蹲在块半露的青石上,正用树枝戳着石缝里钻出的紫色小花。那花瓣薄得像蝶翼,边缘已经开始变得透明,露出底下纠缠的淡绿色叶脉,仿佛随时会融进周围的白雾里。“这鬼地方连草都透着股不对劲。”他把树枝扔开,那截枯枝刚落地就冒出细碎的光点,像被风吹散的火星似的消失了。
三人是三天前接到镇南司的调令来这西陲边界的。据说近半年来,原本清晰可见的界碑周围开始弥漫不散的浓雾,附近村落里有人进雾里寻丢失的牛羊,回来后要么变得痴痴傻傻,要么就浑身冰冷地倒在雾边缘,像是被抽走了什么东西。
雅玲解开腰间的水囊递过去,自己也喝了一口。冰凉的水流过喉咙时,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胸口灵珠的光泽又暗淡了几分——那是她家族传承的法器,能感知方圆百里的灵力流动,此刻却像蒙尘的珠子,连最基本的预警都快做不到了。
“你们看。”林深突然指向右侧,那里丛生的灌木间,几株开着白色碎花的植物正在发生诡异的变化。最外层的花瓣已经完全透明,露出里面淡黄色的花蕊,而那些花蕊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稀薄,像是被无形的嘴一点点吮走了实体。
肖飞捡了块拳头大的石头扔过去。石头穿过雾气,在离地面还有三尺的地方突然顿住,表面裂开蛛网般的细纹,紧接着碎成无数光点,连一丝声响都没发出就消散了。“物理法则在这里不适用。”他摸着下巴皱眉,“就像……这片空间正在瓦解。+小,说§宅μ? D?[更#^新1′·最ˉ@?全?+%”
雅玲闭起眼睛,试图调动灵珠里残存的灵力探查四周。以往能轻易铺开的感知网,此刻却像沉入泥沼的渔网,只能模糊地捕捉到周围流动的雾气,以及雾气深处那些若有若无的、像是无数根细线般的东西,正贪婪地吸附着一切能量。
“这里的灵力会被吞噬。”她睁开眼时,脸色有些苍白,“不只是我们的,连花草树木里的生机,甚至……构成物质的能量,都在被这雾吸收。”
林深握紧了背上的长刀,刀柄上镶嵌的宝石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光彩。“那村民们……”
“要么是生机被吸走了,要么是意识被困在这雾里了。”肖飞接过话头,他从怀里摸出个黄铜罗盘,指针却像疯了似的乱转,最后干脆定在中间一动不动,“连方向都失灵了,我们得尽快找到雾的源头。”
雾气不知何时变得更浓了,能见度不足五丈。周围的寂静开始变得诡异,连风吹过树叶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三人的脚步声在雾里打着旋,显得格外清晰。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雅玲突然停住脚步,侧耳细听。“你们听到了吗?”
林深和肖飞同时静下来。片刻后,肖飞皱起眉:“好像……有人在喊救命?”
那声音很微弱,混在流动的雾气里,忽远忽近,听不清具体的方向。像是个女子的声音,带着哭腔,又像是被什么东西捂住了嘴,断断续续的。
“在那边。”雅玲指向左前方,灵珠虽然失去了光泽,却对生命气息有着本能的感应,“不止一个人。”
三人循着声音穿过一片矮树林,雾气在这里似乎更稀薄些,能隐约看到前方有块凹陷的谷地。呼救声就是从谷里传来的,只是当他们走近时,那声音突然变了——不再是女子的哭喊,而是个苍老的男声,嘶哑地喊着“水……水……”
“不对劲。”林深按住刀柄,“声音的来源没变,但音色在变。”
肖飞捡了块小石头扔向谷底,石头在半空就化作光点消散了。?k!e~k`a+n/s\h?u~.·c¢o`m?“这雾能扭曲声音?”
他们小心翼翼地走下谷坡,脚下的泥土湿滑而冰冷。呼救声还在继续,一会儿是孩童的啼哭,一会儿是男人的怒吼,甚至还有几次像是某种野兽的哀鸣,全都从同一个方向传来,却又像是叠加了无数个声音在同时呐喊。
雅玲突然抓住肖飞的胳膊,指尖冰凉:“这些声音……不是来自同一个时间。”
肖飞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