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儿啊，今儿个我给你讲讲那年我守灵时撞上的怪事儿，可把我这老骨头吓得差点散架。”

那时候，我西十出头，刚从镇上的砖厂辞了工回来。咱村叫柳坡村，窝在山坳里，地少人多，村里人老实巴交，守着老规矩过日子。那年冬天，村里出了件怪事，差点让我魂儿都丢了。

那是1978年冬天，天冷得能冻掉耳朵，地里的雪厚得没过膝盖。村东头的老陈头死了，七十多岁，病死的。他年轻时是个猎户，腿脚利索，可老了身子骨不行，咳了半个月就咽气了。村里规矩，死人得守灵三天，头天晚上得请人守夜，免得魂儿走散。

老陈头没儿没女，只有个侄子叫陈栓子，三十多岁，懒得要命，整天游手好闲。陈栓子嫌守灵麻烦，就找了几个村里的汉子帮忙，我也在其中。那天晚上，天黑得早，风刮得跟狼嚎似的，我跟你二叔还有老王头一块去了老陈头家。

老陈头的屋子破得不行，墙角漏风，灵堂就搭在堂屋里。棺材是松木的，刷了层黑漆，停在屋中央，旁边点了两盏油灯，火苗晃晃悠悠，像随时要灭。陈栓子弄了点纸钱烧了，交代我们守到天亮就行，说完就跑去喝酒了。

我们仨围着火盆坐下来，烤着手取暖。老王头抽着旱烟，说：“这老陈头命苦，死了都没人哭。”你二叔笑嘻嘻地说：“有咱仨守着，他还不乐呵？”我没吭声，心里总觉得不安，油灯的光照得屋里影子乱晃，像有人在动。

守到半夜，风更大了，窗户纸哗哗响，像有人拿指甲抠。我眯着眼听，忽然听见棺材那边传来一声怪响，像指甲挠木头，咔咔咔，低得吓人。我一愣，看了看你二叔和老王头，他俩也听见了，脸都僵了。

老王头低声说：“啥动静？”你二叔壮着胆子说：“兴许是老鼠。”我没吭声，拿手电照了照棺材，啥也没瞧见，可那咔咔声没停，像从棺材里传出来。我心里一紧，站起来走过去，手电光晃在棺材上，黑漆漆的棺板上啥也没有。

我回头问：“你们听见没？”老王头点点头，皱眉说：“这不对劲，守灵不该有这动静。”你二叔硬撑着说：“别自己吓自己，风吹的吧。”可话刚说完，那咔咔声又响了，这次更清楚，像有人在棺材里抠板子，急得跟敲门似的。

我腿有点软，可还是硬着头皮喊：“谁啊？”没人应，声音停了，可屋里的空气冷得刺骨，油灯的火苗猛地一晃，差点灭了。老王头低声说：“别喊了，怕是老陈头没走。”你二叔瞪他一眼，说：“别瞎说，人死了还能动？”

可话音刚落，那咔咔声又起了，这次还夹着低低的喘气，像有人在棺材里使劲呼吸。我头皮一麻，手电光抖得跟筛子似的。老王头站起来，拿火钳敲了敲火盆，说：“别慌，烧点纸钱压压。”我赶紧抓了把纸钱扔进火盆，火苗蹿起来，咔咔声小了点，可没停，像在跟我们较劲。

守到后半夜，我们仨都不敢说话了，围着火盆缩成一团。那怪声断断续续，像在逗我们，一会儿响一会儿停。我眯着眼听，总觉得屋里多了点啥，空气里一股子湿土味儿，像刚翻过的坟地。

忽然，窗户那边传来一声闷响，像有人拍了一下。我猛地回头，手电一照，窗户纸上印了个黑乎乎的手印，瘦得跟枯枝似的。我喊了声：“谁在那儿？”没人应，手印却慢慢淡了，像被风吹散了。

你二叔哆嗦着说：“这他娘的是啥？”老王头眯着眼，低声说：“别出去，守灵夜撞邪不稀奇，别招它进来。”我咽了口唾沫，心跳得跟擂鼓似的。可就在这时，棺材那边又响了，这次不是挠声，是敲，咚咚咚，像有人拿拳头砸。

我吓得差点坐地上，老王头低声说：“别动，装没听见。”你二叔硬撑着站起来，说：“我去看看！”我一把拉住他，说：“别逞能，咱仨守着就行。”可他不听，抄起根木棍走到棺材跟前，手电一晃，喊：“老陈头，你要干啥？”

话刚出口，那敲声停了，可棺材盖子动了一下，像被啥顶起来又落下去。我们仨愣在那儿，屋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喘气。老王头低声说：“快烧纸，这东西不消停！”我赶紧又扔了把纸钱，火光蹿起来，那动静才渐渐小了。

天亮后，陈栓子晃晃悠悠回来了，见我们仨脸色发白，问：“咋了？”我没敢细说，就说：“昨晚风大，听见点动静。”他笑嘻嘻地说：“你们胆子也忒小。”可我心里清楚，这不是风能弄出来的。

第二天，我去找村里的张瞎子问问。他六十多岁，眼瞎了，但耳朵灵，村里谁家有怪事都找他。我把守灵夜的事儿说了，他听完，皱眉说：“老陈头死得不干净。他年轻时打猎，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