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不能坐以待毙。那晚，我咬咬牙，决定去河边看看。我带上火把、镰刀，还偷了爹的一瓶烧酒，壮胆用。

月亮半圆，河边静得像死了一样。我提着火把，慢慢靠近河岸。水面黑得像墨，只有火光在水上晃。我走到那天看到女人的地方，耳边又传来“啪、啪”声，像有人在敲。我举着火把照过去，河对岸果然站着那个女人。她背对我，蹲在水边，敲着一件破布衫，动作慢得像拉线。

我深吸一口气，低声喊：“翠花，是你吗？”声音刚落，那女人停了手，缓缓转过身。她的脸还是模糊一片，眼窝黑洞洞的，像在瞪我。接着，她站起来，朝我走过来，脚踩在水面上，没一点波纹，像飘着。我吓得后退一步，手里的火把差点掉地上。

她越走越近，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像在哭。我脑子里闪过二婶的话——找她的根。我西下看，脚边有块石头，上面沾着暗红色的污渍，像血。我咬牙挖开泥土，下面露出一块破布，裹着几根白骨，骨头上全是抓痕，像被水泡烂了。我正想烧，身后传来一声低吼，像女人尖叫。

我猛地回头，那女人己经站在我面前，伸手抓我的脸。那手冷得像冰，指甲长而尖，刺进我的肉里，疼得我大叫。我挥着火把砸过去，她没躲，火苗烧到她的胳膊，白布衫立刻着了，火光蹿得老高，烧得她扭来扭去，像在挣扎。可她没退，反而扑过来掐我的脖子。

我喘不上气，眼看要晕过去，脑子里突然想起二婶的话——烧纸送怨。我摸到那块破布和白骨，泼上烧酒，点火就烧。火苗“轰”地蹿起来，烧得骨头噼啪响，黑烟冲天，臭得像烂肉。那女人猛地松手，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身子抖了几下，倒在水面上，化成一团黑雾散了。

我瘫在地上，喘得像条狗。火烧了半宿，天亮时，河边只剩一堆灰。我爬起来，跌跌撞撞回了村。村里人闻着烟味跑来看，见我满身泥，旁边是烧焦的骨头，都吓傻了。我没力气解释，只说河里闹鬼，烧了就没事了。

从那以后，河边恢复平静，鱼又多了，怪事也没了。可我再不敢去河边挑水。每到夏天，我总能闻到一股湿泥味，窗外偶尔传来“啪、啪”声，像有人在敲。我不敢去看，只祈祷那洗魂女别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