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大黄那天一个德行。

第二天，李大爷顶着黑眼圈出来，逢人就说：“这狗昨晚跟丢了魂似的，哭得我心慌。”村里几个老汉凑过去，七嘴八舌地议论，有人说是撞了鬼，有人说是天要变了。我站在旁边没吭声，可心里总觉得，这事儿跟李萍脱不了干系。

中午，我又在井边碰见李萍。她还是那副模样，低头打水，辫子垂在胸前。我壮着胆子走过去，问：“李萍，你咋知道我家狗哭了？”

她停下手里的活，慢慢抬头，眼神还是那么冷。她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说：“我听见的呗。栓子，你没听见吗？村里还有好多狗要哭呢。”

这话像一盆冷水泼下来，我头皮一麻，脱口而出：“你啥意思？”

她没回答，挑起水桶就走，留下一串水渍在地上。我站在那儿，太阳晒得后背发烫，可心里却冷得像进了冰窖。

接下来的几天，狗哭声越来越多。村里几乎每晚都有狗在哭，声音此起彼伏，像在开一场丧会。村民们开始慌了，有人说要把狗拴起来，有人说要请人来看看，可没人敢真动手。我睡不好觉，整天头昏脑胀的，大黄的哭声像根线，牵着我往某个地方去。

我实在忍不住，决定去村北看看。李萍家住那儿，村北还有一片老坟地，埋着几十年前死的人，平时没人敢靠近。张老六说过，狗哭可能跟那儿有关，我想弄明白到底咋回事。

那晚，我揣了根棍子，趁着夜色往村北走。月亮被云遮了，路上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风吹过庄稼地，发出沙沙声，像有人在低语。到了李萍家附近，我躲在一棵歪脖树后面，盯着她家院子。

屋里没灯，黑漆漆的，门口却站着个人影。是李萍。她一动不动，像根木桩子杵在那儿，头低着，辫子垂下来，挡住了脸。我屏住呼吸，正想凑近点看，突然听见一阵低吼，不是狗叫，像啥东西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声音。

我顺着声音看过去，院子角落里蹲着个黑乎乎的东西，像人又不像人，背驼着，手脚撑在地上，头低着，看不清脸。那东西慢慢爬向李萍，她却没动，像没看见似的。就在这时，那东西猛地抬起头，我借着微弱的月光瞥了一眼——那张脸干瘪得像枯树皮，眼窝深陷，嘴里露出两排尖牙。

我吓得腿一软，棍子掉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李萍猛地转头，眼神首勾勾地射过来，嘴角又咧开了那个怪笑。我转身就跑，一口气冲回家，门栓得死死的，整晚没敢合眼。那晚的狗哭声更响了，像在耳边回荡。

第二天，我起床时发现大黄不见了。院子里空荡荡的，只有墙角一摊黑乎乎的血迹，还没干。我喊了几声，没动静，心里一沉，顺着血迹找，血迹断断续续，一首往村北去了。

我脑子里全是昨晚那黑影，想起李萍的怪笑，腿都软了。可大黄跟我几年了，我不能就这么丢下它。我拿了把镰刀，又去了村北。这次是白天，太阳挂在天上，可村北还是冷得要命，风吹过来，带着一股子腥味儿。

到了李萍家，门虚掩着，我推门进去，里面一股子霉味儿，混着血腥味儿。李萍坐在炕上，低着头，嘴里哼着啥调子。她爹躺在一旁，脸色青得吓人，像死了好几天。我喊了一声：“李萍，大黄呢？”

她抬头，咧嘴一笑：“栓子，你来得正好。它在等你。”

“啥？”我声音都在抖。

她没回答，站起来走到门口，冲着院子招了招手。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院子里站着大黄，眼睛红得像血，盯着我，低吼了一声。我愣在原地，大黄咋变成这样了？

“大黄？”我试着喊了一声。

它没动，慢慢走过来，嘴里滴着血。我退到墙边，镰刀攥得死死的。李萍站在一旁，笑着说：“它饿了，栓子，你别跑。”

我脑子里一片乱麻，转身想跑，可大黄猛地扑过来，我挥起镰刀砍下去，正中它脖子。血喷了一地，大黄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不动了。我喘着粗气，转头看李萍，她还站在那儿，笑得更怪了。

“你干了啥？”我吼道。

她没说话，低头哼着调子，转身进了屋。我没敢追，拖着镰刀跑回家，整个人瘫在炕上。那晚，狗哭声停了，可我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大黄的红眼睛和李萍的笑。

几天后，我壮着胆子去找张老六，把这事儿说了。他听完，脸色发白：“栓子，你不该去村北。那地方邪得很，五年前李萍她爹搬来时，有人见过他半夜在老坟地挖东西。后来村里就多了个李萍，没人知道她是哪来的。”

“啥意思？”我追问。

张老六压低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