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山与周禄已悄然来到城西一处僻静巷弄。
这巷子狭窄得仅容一人通行,两侧斑驳的墙面上爬满枯死的藤蔓,连最熟悉地头的乞丐都找不到这里。巷底那间破落当铺的招牌早已褪色,只剩半个“當“字在风中摇晃,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赵明山抬脚踹开当铺后院的破木门,门轴断裂的脆响惊起几只乌鸦。院内弥漫着劣质檀香与血腥味混合的浊气,地上散落着几枚沾血的铜钱。“哎呦!赵管事!“庄贤古慌忙从里屋钻出来,油腻的秃头上还沾着未擦净的血渍。他搓着布满老茧的双手,指缝里嵌着的黑红色污垢随着动作簌簌掉落。“什么风把您吹到我这腌臜地方来了?“赵明山阴沉着脸没有答话,反手甩出个泛着青光的留影玉简。玉简在空中展开光幕,清晰映出四个修士的身影——病弱的芷柔,飞扬跋扈的彭家炎,温柔恬静的彭英怡,满脸英气的柳青蝉。“三个炼气期,一个筑基。“赵明山取出一面罗盘,“你带着牵魂罗盘去找到他们,处理干净。尤其是那个小畜生……“他眼中闪过一丝阴毒,“我要亲眼看着他被炼进百鬼幡。“庄贤古浑浊的眼珠滴溜溜转着,故作为难地搓手:“最近天机阁的巡查使来得勤,城南的兄弟刚折了两个……““那算了……“赵明山冷笑转身,腰间云舟执事的玉牌叮当作响,“以后带货,你们另寻门路吧。““别别别!“庄贤古急得一把拽住赵明山衣袖,又在对方冰冷的注视下慌忙松手。他赔着笑露出满口黄牙:“咱们合作这么多年,您的事不就是我的事?只是……“他压低声音,“这小崽子敢当众辱骂云舟执事,莫不是有什么倚仗?““呸!“赵明山突然暴怒,一脚踹翻旁边的矮几,茶具碎了一地。“老子查了半天!就是个破落户!要不是在云舟上要守他娘的规矩,老子早让这畜生死八百回了!“庄贤古闻言顿时挺直腰板,义愤填膺地拍案:“如今这些小辈真是无法无天!“他转身朝里屋吼道:“疤子!把新炼的锁魂钉都带上!“又堆着笑凑近赵明山:“您放心,我亲自带人去。定叫那小畜生魂飞魄散前,先尝尝抽髓炼魂的滋味……“屋外突然传来乌鸦刺耳的啼叫,几片黑羽飘落在血渍斑斑的院墙上。周禄站在阴影里,默默记下庄贤古承诺的“带货返利“,嘴角扬起贪婪的弧度…………天阙仙城,阴罗宗分坛。庄贤古摩挲着赵明山留下的牵魂罗盘,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疤子,你带两个人跟着罗盘去踩踩盘子。“他顿了顿,指尖在罗盘边缘轻轻敲击,“记住,千万不要贸然动手!“ 疤脸汉子接过罗盘:“坛主放心。”刀疤脸离开之后,庄贤古唤出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眯起浑浊的老眼,沉声吩咐:“你也跟着去,盯紧疤子,别让他坏事。“书生模样的年轻人领命紧随而去。疤脸汉子带着两名黑衣修士,沿着罗盘指引的方向疾行。那罗盘通体乌黑,中央悬浮着一颗血色珠子,此刻正泛着幽幽红光,指向西北方向。“引魂珠的感应越来越强了。“疤脸舔了舔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残暴。一名属下低声道:“疤爷,前面是醉仙居,看来他们是打算去客栈休息一下。“疤脸瞥了他一眼:“我不是瞎子。”属下诚惶诚恐,抱拳后退。天阙仙城西侧的“醉仙居“客栈内。芷柔脸色苍白,扶着门框微微喘息。她刚从云辇飞舟下来不久,体内灵力紊乱,连脚步都有些虚浮。“芷柔姑娘,你还好吗?“彭英怡递过一杯清心茶。“多谢夫人关心。”芷柔勉强一笑:“无妨,只是云舟颠簸,有些不适。“她抬手理了理鬓发,指尖无意间触碰到发间的玉簪,那簪头镶嵌的珠子,正泛着微不可察的幽光。咚咚咚……房门敲响,柳青蝉面带笑容,推门而入,她从怀中取出一对泛着莹润光泽的子母传音珠,将其中一枚递给彭英怡:“夫人,此物需在百里范围内方能传讯。我先去断魂谷设法引出绮罗生,你们可在寒霜城等候消息……寒霜城距断魂谷不过八十里,正好在传音范围之内。“彭英怡接过传音珠:“收到消息我们会立刻赶往设伏。“柳青蝉意味深长地摩挲着另一枚传音珠:“放心……绮罗生跑不了。“说罢,转身离去。待柳青蝉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街角,彭英怡神色骤变。“立刻沐浴更衣!“她袖袍一挥,在房中布下三重隔音结界。芷柔尚未反应过来,已被彭英怡推进内室。只见这位素来从容的彭夫人翻手拉直了屏风。她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