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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万墟织网

在汹涌澎湃的潮声中,夹杂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仿佛是指甲在船板上疯狂抓挠。我紧紧攥着那片青铜花瓣,蜷缩在船舱的角落里,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那青铜花瓣似乎有着某种神秘的力量,它正不断地渗出温热的黏液,这些黏液在木板上缓缓流淌,逐渐勾勒出清平村祠堂的轮廓。这诡异的景象让我心跳加速,一种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

就在这时,舷窗外的月光突然发生了扭曲,形成了一个太极鱼的形状。无数镜面鱼群如鬼魅般紧贴在玻璃上,它们鳞片折射出的光斑中,竟然浮现出了老周被青铜融化时的惨叫面容!

"观测者大人,您的房梁在滴血。"一个戴着骨雕面具的少年突然推门而入,他的眼白上爬满了蛛网状的镜纹,看上去十分诡异。

我惊恐地抬头望去,只见横梁上垂落的并不是普通的藤蔓,而是成串的铜镜。每一面镜子都映照出不同角度的我,有的脖颈上插着镇魂钉,有的胸腔裂开,露出里面跳动的星核。

少年掌心托着的萤火虫突然像是受到了某种刺激,集体自燃起来。灰烬在空中飞舞,竟然拼凑出了一个"噬星劫"的篆字,而且那字迹的边缘还沾着新鲜的血沫,仿佛刚刚被书写出来一般。

穿过藤蔓隧道时,气根滴落的黏液在我脖颈凝成细小锁链。隧道内壁渗出的星图开始蠕动,原本代表地脉节点的光点竟化作婴儿手印,每个指缝间都嵌着朱砂写的生辰八字。祭坛方向传来齿轮咬合的轰鸣,老者浑身镜纹渗出黑血,他手中的活体卦象突然炸开,萤火虫翅膀割破他的皮肤,露出皮下盘根错节的青铜血管。

"五百年前的囚笼在呼吸。"

老者抖开的树皮卷轴发出腐臭,磷粉绘制的天神像眼珠正在融化。当他指向卷轴末端的血字,那些早己褪色的笔画突然渗出血珠,在地面汇成流动的沙漏——沙子是由无数微型镇魂钉组成。岛外的海啸声中混入童谣吟唱,镜面鱼群堆成的巨型沙漏里,浮现出历代双生子被献祭的全息投影,他们的惨叫声叠加成刺耳的罗盘嗡鸣。

八卦镜在掌心发烫,镜中景象如同被搅动的血池:黄石公园的地幔裂缝里伸出青铜手臂,欧洲教堂彩窗渗出的汁液腐蚀着祈祷者的皮肤,而南极洲冰层下的星陨罗盘残片正逆向转动,每转一圈就吞噬一座冰川。最骇人是清平村的画面——无名石碑根系缠绕着全村孩童,碑面镜面同时映出他们空洞的瞳孔。

"听,织机开始生锈了。"

黑袍人的星尘在镜中聚成骷髅状,他指向的青铜纺车发出垂死的呻吟。轮轴上缠绕的地脉锁链渗出黑血,链节间卡着历代观测者的指骨。当我触碰纺车,记忆碎片如碎玻璃般扎入大脑:初代先祖跪在星陨罗盘前,将亲生孩子的心脏当作梭子织进网中,而他背后的天空正裂开蛛网状的血口。

子夜的藤蔓突然集体发出婴儿啼哭。海底传来的锁链崩断声,像极了清平村祠堂梁柱倒塌时的轰鸣。十二座青铜祭坛浮出海面,坛上观测者的法器同时渗出黑油——非洲巫医的骨杖里爬出镜面蜈蚣,玛雅祭司的权杖裂开露出婴儿牙齿。老者的萤火虫卦象在天空炸成血雾,北斗第七星位置的黑洞中,缓缓探出布满倒刺的触手,每根触须都缀着历代被吞噬的星辰残骸。

地脉锁链化作的流光撞上怪物时,响起指甲刮擦铜镜的刺耳声响。我在镜中看见父亲最后的记忆:他在南海沉船底刻下咒文,海水却将他的血泡成诡异的珍珠色。当咒文从镜面飘出,观测者们的法器开始渗血,非洲巫医的骨杖喷出镜面碎片,玛雅祭司的权杖裂开婴儿的嘴,齐声吟唱着:"网破即新生,血尽见天明..."

但黑洞触手轻易洞穿了巨网。清平村石碑飞来时,根系缠绕着无数村民的头发,碑面镜中映出他们扭曲的笑容。当石碑藤蔓与巨网融合,全球观测者的信念化作实质——亚马逊萨满的羽毛头饰燃烧成金色凤凰,撒哈拉学者的长袍展开成沙漠罗盘,北极因纽特人的冰雕流淌出星光血液。

"以众生织网!"

八卦镜嵌入石碑的瞬间,地脉与星空的能量碰撞出婴儿啼哭。黑袍人星尘散尽前,化作根缠绕着镇魂钉的丝线,钉尖挑着清平村孩童们的笑脸。巨网收紧时,黑洞发出玻璃碎裂的尖啸,旧神的意识如流星坠落,燃烧的尾迹里闪过初代先祖悔恨的面容。

黎明的海面漂浮着发光种子,每颗种子外壳都在渗出记忆残片:黄石公园的苔藓吸收着青铜汁液开出星状花,欧洲教堂彩窗的玻璃映出天使与藤蔓共舞,而南极洲的冰层里,星陨罗盘残片正与帝企鹅的鸣叫产生共振。最清晰的画面来自清平村——孩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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