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上次萧诚对她的处置,他很快收回视线,上前两步,作善解人意状:
“本官本无意为郡王府添乱,瞧郡王妃如此恼怒伤心,想必也是不知世子与世子妃被害真相。堵不如疏,郡王何必瞒着郡王妃,不若请郡王妃一道,待郡王妃看清丁六的真面目,想必便不会如此误会了。”
骤然听见丁六的名字,萧诚的面色有一瞬惨白,险些没能站稳,被一只冰冷如铁连的手迅疾钳住命脉,听得耳旁一声极低的冷语:
“本官记得郡王麾下有一唤作丁六的斥候,说来也怪,本官数日未曾见到此人,反倒在世子妃院中柴房见到一面覆玄甲的侍卫。”
萧诚是个练家子,本不该如此轻易被拿捏命脉,可沈郅之言,令他如坠冰窟,冷汗如瀑,一句“你竟敢私探郡王府”鲠在喉头,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往年来大大小小的藩王各自为政,冷眼旁观少帝与霍相的斗争,说是偏安一隅也好,韬光养晦也罢,却也皆没有敢做那出头鸟的。
而今少帝亲政在即,萧诚清楚不知是自己,其余藩王亦在观望。
若少帝夺得霍相手中兵权,势必容不下藩王,而他所在乐安郡与青石关皆距洛京不远,又是富庶之地,眼馋之人众多,寰儿是守不住祖业的,唯有与少帝结盟,方能稳固。
但他始终有所保留,留下了一张“底牌”护着郡王府。
原本萧诚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交出这张底牌的,可如今之局面……若乐安郡王府出现东胡巫毒之事上报洛京,不说少帝,就是其余藩王,亦不会轻易放过乐安郡这块肥肉。
他总算知道沈郅这一步步算计,究竟是为着什么了。
萧诚长长叹息一声,这一个答案,郡王府是不想给也得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