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德的声音颤抖着,喉结上下滚动。
"我爹我娘养我这么大,我没给他们花一分钱,赚的钱,都给你花了。"
刘美娟彻底慌了,她挣扎着想挣脱,却发现此刻的苏明德力气大得吓人。
她的指甲在苏明德手臂上抓出几道血痕,却根本没有一点作用。
"放开我!你这个疯子!"
刘美娟歇斯底里地尖叫。
苏明德充耳不闻,他拽着刘美娟的头发强迫她抬头。
他最后一次扬起手臂。
"啪!"
第三记耳光带着破空声,苏明德用上了全身力气。
刘美娟被打得直接飞了出去,随后摔在地上。
"这一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单纯地想打你。"
苏明德的声音突然平静下来,像是暴风雨后的海面。
"现在,带着你肚子里的野种,滚出我的生活。"
刘美娟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此刻,她终于意识到。
眼前这个男人再也不是她能随意操控的提线木偶。
当苏明德再次向她逼近时,她忍不住发出了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手脚并用地爬向门口。
"滚!"
苏明德突然暴喝一声,吓得刘美娟一个激灵。
她甚至顾不上捡掉落的高跟鞋,赤着脚跌跌撞撞地冲出病房。
走廊里传来她歇斯底里的哭喊和护士们的惊呼。
苏明德站在原地,看着自己发抖的右手。
掌心火辣辣地疼,却有种说不出的畅快。
赶走了刘美娟,整个病房这回终于陷入了安静,王家人没有继续找人过来求情。
第二天一早,王秀芬跟苏老爷子过来给苏建国几人送饭,总是在外面吃,也不习惯,还是自家做的好吃。
病房里弥漫着小米粥的香气,王秀芬刚把腌好的酱黄瓜从玻璃罐里夹出来,青翠的瓜条上沾着几粒芝麻。
苏老爷子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眯着眼睛看着自家大儿子跟几个孙子在那里吃饭。
"爸,您尝尝这个。"
苏明富夹了块煎蛋放到苏建国碗里,随后,扭头对着苏老爷子讲道。
"爷爷,你是不知道,昨天二哥的那几巴掌打得可解气了,刘美娟那脸肿得跟发面馒头似的..."
苏明强也跟着将其了昨天苏明德的英武。
一时间,狭小的病房内,气氛温馨和谐。
苏建国正喝着粥,忽然听见三声克制的敲门声。
抬头看见一位穿着洗得发白的藏蓝中山装的老者站在门口,花白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右手拄着枣木拐杖,左手拎着个蓝布包袱。
"老人家,您是不是走错病房了?"
苏建国以为是走错房间的病人,放下碗问道。
老者没立即回答,目光在病房里缓缓巡视,最后落在苏老爷子身上。
两个老人对视的瞬间,苏建国注意到他们同时绷直了腰背。
那是经历过生死的人特有的警觉。
"这位就是苏老哥吧。"
老者开口,声音有些沙哑道。
"我是王德发的父亲。"
病房内,所有人的眼神都看了过去。
"坐。"
苏老爷子指了指床边的凳子,声音平淡道。
"秀芬,给客人倒茶。"
王秀芬急忙去给这位王老爷子倒茶。
王老爷子没碰茶杯,颤抖的手指解开包袱结,露出个褪色的红木匣子。
掀开盖子时,陈旧的桐油味混着樟脑丸的气息在病房里弥漫开来。
王老爷子缓缓道。
“老哥,我打听了我那小儿子跟孙子犯的错,这种事情,本就是他俩的错,错了就要认,我本是不该来的。”
说着,王老爷子叹息一声,继续道。
“不过,我家里的老太婆,一直在那哭,昨晚更是闹着要自杀。"
“我俩是从抗战的时候一起走过来,我可以不管我儿子跟孙子,但是,不能不管她。”
王老爷子见苏家众人没有回应,也没着急,慢慢地拿出了红木匣子里的东西。
"苏老哥,我这一辈子,一共有五个儿子,没有女儿。”
老人取出一枚生锈的子弹壳。
“这是德发他大哥的遗物,四九年打太原时,这孩子才十七岁..."
苏建国闻声看去。
只见那匣子里整齐排列着四枚不同的子弹壳,每枚下面都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