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不能再等了!”常遇春声音嘶哑如同破锣,带着一种癫狂的决绝,“冲出去!跟杨再兴那疯子拼了!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总好过…总好过在这里被他们像熬鹰一样活活熬死!被他们羞辱!”
徐达擦剑的手微微一顿,没有抬头,声音平静得可怕:“遇春…你看看外面那些兄弟…他们…还有力气拿起刀吗?冲出去…除了被乱箭射成刺猬,被马蹄踏成肉泥…还能有什么结果?”
“那难道就等死吗?!”常遇春怒吼,猛地冲到徐达面前,双手抓住他的肩膀用力摇晃,“老徐!你醒醒!宁晨老儿…不,是宁远那个小崽子!他要的就是我们死!要我们像条狗一样死在这里!他连刀都懒得动!他要我们自己抹脖子!你甘心吗?!啊?!”
徐达被摇得身体晃动,终于抬起头。他的目光异常平静,平静得让常遇春心头一寒。那目光里,没有愤怒,没有不甘,只有一种看透一切的疲惫和解脱。
“甘心?呵…”徐达轻轻拨开常遇春的手,缓缓站起身,将擦得锃亮的佩剑归入鞘中。他整了整身上残破染血的甲胄,动作一丝不苟。
“遇春,”他看向这位与自己并肩作战半生、情同手足的老兄弟,声音低沉而清晰,“还记得…当年追随老主公(指朱元璋),起兵濠梁时的誓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