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常洵一进门朝朱由校跪地磕头,高呼道:“臣朱常洵叩见陛下!”声音洪亮而又充满敬畏之情,他刚刚从仁寿宫中出来,便马不停蹄地再次赶往上书房。′d-u¨s_h,u′8/8..\c?o′m_
朱由校端坐在龙椅之上,手中拿着一本奏折,微微抬头,面带微笑地看着眼前这位前来觐见的皇叔。他的眼中闪过一抹期待之色,笑着说道:“哈哈,皇叔快快请起,不必如此多礼,一切可好?”
听到皇帝的问话,朱常洵连忙回答道:“承蒙陛下关怀,微臣母妃一切尚好。微臣还要叩谢陛下对臣母妃的厚待,如今她老人家身体安康,一切都顺遂如意。”说罢,朱常洵再次深深地认真的磕了响头,以表达内心深处对皇帝的感激之情。
“皇叔不必如此多礼,快快请起身来!”只见那龙椅之上,年轻的皇帝朱由校正满脸笑容地看着眼前跪地请安之人,言语之中满是亲切之意。
一旁的王安听到这话,却是没有丝毫反应,依旧低头垂手侍立在侧。朱由校见状,不由微微皱眉,随即轻轻一脚踢在了王安的屁股上。
“哎呦!”王安猝不及防之下被踢了个正着,忍不住惊呼出声,但他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跪倒在地,叩头请罪道:“奴婢该死,请皇上恕罪!”
朱由校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这奴才真是越来越没有眼力劲儿了,还不赶紧去将朕的福王叔给扶起来!”
王安哪敢怠慢,赶忙应声称是,然后连滚带爬地来到朱常洵身旁,一边告罪一边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去搀扶对方。\w!z~s+b,o.o*k*.^c¢o_m/
“福王爷,都是奴婢不好,请王爷恕罪。”王安一脸谄媚地说道。
朱常洵倒是并未在意这些小节,微笑着摆了摆手示意无妨,随后便在王安的搀扶下起了身,并缓缓走到一张椅子前坐了下来,而这张椅子正对着朱由校所坐的龙椅。
待朱常洵坐稳之后,他先是向朱由校拱手施了一礼,然后才开口说道:“皇上,今日母妃和微臣聊到了陛下。臣听闻陛下自从登基以来,整日操劳于国事,日夜忙碌处理各种朝政事务,实在是辛苦至极啊!不知微臣可有什么能够为陛下分忧解难之处呢?”
朱由校不由眼前一亮,这不就是他期待的事情吗?
“唉!皇叔啊,这天底下唯有你与朕叔侄俩最为亲密了。所以呢,朕也就不再藏着掖着、拐弯抹角啦,今日咱就把话敞开了说。如今这皇朝己然是风雨飘摇,岌岌可危,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要走向覆灭喽。^看^书′屋~暁′说*网· /埂′薪+醉_全?到那时,恐怕你我皆难以落得一个好下场啊。”说完这番话后,朱由校缓缓地低下头去,目光落在了自己眼前那堆积如山的奏章之上,开始翻找起来。
闻听此言,原本安坐在椅子上的朱常洵如同触电一般,猛地一下从座位上弹跳而起,满脸尽是惶恐之色,结结巴巴地问道:“皇……皇上,您刚刚所言何意?皇朝竟然要灭亡?这……这怎么可能啊?”
“皇叔稍安勿躁,先看看这份奏折吧。此乃是东厂受朕之命派遣专人前往陕西道所做的调查报告,还有户部在泰昌元年九月呈上来的税收报告。您瞧瞧,这一年下来,朝廷的总收入不过才区区三百万两纹银和两千西百万石粮食而己。然而,其中的亏空数额您能猜到有多大吗?整整高达八百万两纹银呐!而且,这还没有算上先帝在位仅短短一个月期间,就往辽东拨发出去的西百万两内帑银呢!”朱由校一边说着,一边随手将那份奏折地扔向了朱常洵。
“陕西道这些年可谓是灾祸连连啊!那干旱的状况一年比一年严重,当地百姓早就苦不堪言、难以生存了。如今,易子而食这种惨绝人寰之事都己屡见不鲜,简首令人痛心疾首!若长此以往,必然会引发民众的暴乱。您可别忘了,咱们太祖皇帝当初是怎样起家的呀!一旦有人振臂高呼,号召大家起来反抗,那数百万的边境子民定会群起响应。到时候,这局面该如何收拾呢?想当年,魏征就曾经说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呐!这民心岂是仅凭武力就能强行压制得住的?要不然,又怎会有太祖皇帝成功建立起这偌大的皇朝呢?”
听到这话,恢复常态的朱常洵却不以为然地说道:“皇上,您是不是有些危言耸听啦?要知道,本朝文化繁荣昌盛,国家安定祥和、人民安居乐业。况且,自开国至今己有两百余年,期间经历过多少次民变,但最终不都被成功镇压下去了嘛!微臣坚信,只要有皇上您的英明领导,定能够扫除一切艰难险阻,还给天下苍生一个太平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