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上一眼,都得扒下一层皮。
“这可怎么办?不会抓进来就不放我们出去了吧!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和凶手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众人惊慌不己,对比之下,年纪最小的江春和反而显得平静许多。
她拉过张婶娘,悄声与她和张嫂子道:“婶娘,嫂子,没事的!许是因为我们之前与李公子有所接触,现在案子由衒机司查,所以又找我们来问问。”
想了想,她又压低了声:“若真有什么,我也会顶在前头的。”
反正前几日,是她和李公子单独待过一炷香功夫,还“恐吓”过人家呢,就算有嫌疑,也是她的最大,婶娘一家没事的。
张婶娘哪能应,可不待她们再说,就有穿着鹰纹锦袍的千户上前,面容冷肃得带走一个个人出去审讯。
牢房很快只剩下一个江春和,她有些紧张,捏着手掌等待传唤。
忽然间,身侧的烛火猛地一跳,一个衣袍绣有狼纹的人冷不丁出现在她面前。
江春和被吓了一跳,心说这人怎么跟幽灵似的,一点脚步声都没。
而她对面的人确实如同幽灵,面无表情,一举一动刻板冷硬,唯有在看到烛光下那张脸时,这人几不可察地顿了顿。
“出来。”
没有丝毫起伏的声音落到江春和耳中,她点点头,露出乖巧老实的脸色,举着手上的镣铐跟过去。
江春和长了十西年,从没进过牢狱,但她留意着周围,总觉得自己似乎与张婶娘她们去的不是一条道。
果然,她被带到一处稍显开阔的牢房外,那墙壁上挂满了刀剑铁棒,烛火旺盛,却遮不住满地的阴森。
江阳县的王县令站在一人身旁,脸色是前所未有的紧张,额上一茬一茬冒出冷汗。
而唯一坐着的那人身形清瘦,一张脸隐在明灭烛光下,着一身曙红锦袍,袍角铺开,露出其中狰狞的蟒纹,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
只是静静的坐在那儿,就让人感到危险与窒息,仿佛被扼住了咽喉,无力反抗。
王县令觉得自己要喘不过气儿了,鼓起勇气小声提醒了句:
“沈,沈大人,这就是那个有间小饭馆的江掌柜。”
话落,两侧白蜡微颤,椅中那人微微抬头,一张如画如月的容色自烛光中露出来。
只是那张出尘清绝的脸上,没有半分表情。面庞瘦削,潋滟的凤眸寂静无痕,像是装了一潭死水,映着苍白阴冷的神色,如同索命的阎罗。
江春和本该是害怕的。
在来的路上,其实她就很紧张了,掌心全是被自己捏出的汗。
可是,看到这个阎罗的脸后,她心里的恐惧却在瞬间烟消云散。
——恩公!
这是在幽州时候,救了她与阿爹性命的恩公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