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梦……还活着。_晓¢税,C^M*S? !埂\新?醉/全+
这个事实,非但没有带来丝毫的慰藉,反而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心上,留下一个更加痛苦、更加无解的烙印。
我依旧僵硬地站在原地,身体因为长时间的蹲伏、左臂的彻底麻木以及刚刚那颠覆性的真相冲击而剧烈摇晃着。那股甜腻、血腥、带着腐朽气息的“离魂香”如同无形的毒蛇,缠绕着我的脖颈,钻入我的肺腑,每一次呼吸都带来一阵阵强烈的眩晕和令人作呕的恶心感。
救她?
脑海中浮现出她刚才那句含混不清的“外公”。浮现出祠堂前那个枯瘦老人用自己鲜血祭祀的邪异场景。浮现出她手腕处那片温热粘腻的血迹,以及滚落在地的那根冰冷的、用途不明的针……
她是谁?一个被囚禁的可怜受害者?一个精神失常的可悲疯子?还是……一个精心伪装的诱饵,是这个巨大陷阱的一部分?
不救她?
耳边似乎又回响起她那凄厉的尖叫,那濒死的呻吟,那句“帮帮我”的哀求。把一个尚有气息的人,抛弃在这冰冷、黑暗、弥漫着致命香气的绝境里,任由她自生自灭,或者……被那个发出孩童笑声的未知存在再次光顾?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林薇声音传来的方向。?优*品?小+税?惘` `毋¢错^内-容-那片黑暗,如同她这个人一样,深邃,冰冷,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和危险。
“她……她还活着!雪姐!她还活着!”身后,小赵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劫后余生般的、混杂着恐惧和一丝莫名兴奋的颤抖,“我们……我们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黑暗中,林薇的声音如同淬了冰的刀子,毫不留情地斩断了小赵那点不切实际的幻想,“是不是要过去扶她起来,然后三个人一起在这里等着被那香气熏傻,或者等着那东西回来把我们一锅端?”
“可……可是……”小赵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无力的辩解,“她……她还活着啊……”
“活着?”林薇发出一声极轻的、充满了极致嘲讽的嗤笑,“那又怎么样?一个身份不明、精神恍惚、还可能引来‘脏东西’的累赘,对我们有什么用?带上她,就是带着一个随时会爆炸的麻烦。^小·税?C!M!S_ *追^蕞/歆¢蟑′劫~扔下她,我们至少还有一线生机。”
她的声音平铺首叙,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仿佛在讨论的不是一条人命,而是一件碍事的行李。这种极致的冷酷,反而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说服力——尤其是在这个理智和道德都摇摇欲坠的绝境里。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小赵的声音带着被触怒的尖锐,“我们不能……”
“我们能。”林薇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赵伟,收起你那套可笑的妇人之仁。在这里,能活下去才是唯一的道理。要么,你留下来陪她一起死,要么,就闭上嘴,跟上我。”
小赵瞬间没了声音,只剩下粗重而压抑的喘息。我知道,林薇的话虽然残酷,却精准地击中了他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对死亡的恐惧。
“咳……咳咳……好……好黑……我……我在哪里……”苏梦的呻|吟再次传来,声音细若游丝,充满了无助和迷茫。
我的心脏猛地抽紧。
理智在疯狂叫嚣:走!立刻走!离她远点!她是危险!她是陷阱!
但某种更深层次的东西,或许是残存的良知,或许是同为人类最后一点微弱的共情,像是一根细小的藤蔓,缠绕着我的脚踝,让我无法立刻迈开脚步。
我深吸一口气,强忍着眩晕,再次开口,声音嘶哑而干涩:“林薇,你确定往里走……是唯一的出路?”
黑暗中沉默了几秒。
“我确定。”林薇的声音传来,带着一种近乎笃定的自信,“‘引路人’不会把我们带进死路。他往里走,一定有他的道理。而且,这香气,越往深处,确实在变淡。不信,你自己感觉。”
我努力地吸了吸鼻子,尽管依旧被那甜腻血腥的味道包围,但似乎……浓度确实比刚才我蹲在苏梦身边时,要稍微淡了那么一丝丝?或许只是心理作用,或许……她说的是真的?
往前,是那个拖行怪物的巢穴,是那个神秘老人的踪迹,是林薇口中可能存在的“生路”。
留在这里,是弥漫的“离魂香”,是身份不明、生死难料的苏梦,是那个随时可能再次出现的、发出孩童笑声的未知邪祟。
选择,似乎己经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