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掉了。
他转过身,面向那个己经被恶魔占据的缺口,面向那头正在仰天咆哮的嗜血者。
他苍老的脸上,所有的疲惫与绝望都己褪去,只剩下最纯粹的、属于芬里斯之子的、宁死不屈的狂怒。
他丢掉了手中的风暴爆弹枪。
双手,紧紧握住了背后那把传奇的动力斧——莫凯之斧。
“芬里斯的儿子们!”
他通过战团的公共频道,发出了最后的指示。
“今天,我们战死于此!”
“但我们,将站着死!”
那是太空野狼,在面临最终宿命时,发出的属于狂战士的终极呐喊。
所有还能动的太空野狼战士,都停止了后退。
他们转过身,启动了链锯剑,激活了动力斧,朝着数倍于己的敌人,发起了决死的冲锋。
洛根·格里姆纳尔,一马当先。
他的目标,只有那头不可一世的嗜血者。
就在这决死冲锋的最高潮,就在整个世界都将被血与火吞噬的瞬间。
天空,变了。
那片被奸奇巫术搅得天翻地覆的、紫粉色的混沌天穹,被从中间整齐地切开。
那不是亚空间裂隙。
而是一道门。
一道通往未知深空的时空之门。
裂口的边缘,光滑而稳定,没有一丝一毫的能量溢出。
从那道幽蓝色的、深邃到能吞噬灵魂的裂口中,缓缓驶出的,不是战舰。
而是一座月亮。
一座由纯粹的钢铁与逻辑构筑的、散发着幽蓝黑白色光芒的战争月亮。
当它出现时,整个星球的引力场都为之紊乱,混沌的能量风暴在它面前,渺小得如同烛火前的微风。
紧接着。
在那座战争月亮的下方,更多的、同样风格的幽蓝色裂口,成百上千地,撕裂了整个天空。
一支庞大的、闪烁着幽蓝色光芒的钢铁舰队,从那些裂口中驶出。
它们如同沉默的幽灵,以一种无可挑剔的阵型,紧随着那座战争月亮,悬停在芬里斯的同步轨道之上。
它们的数量,比入侵的混沌舰队还要多上百倍。
它们的存在,没有带来任何声音。
没有引擎的轰鸣,没有战吼与宣告,没有能量的激荡。
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这份寂静,仿佛拥有实质的重量,将整个战场的喧嚣都强行压了下去。
喊杀声,爆炸声,恶魔的咆哮声,都在这片突如其来的静默面前,变得微不足道。
无论是正在冲锋的太空野狼,还是正在肆虐的恐虐恶魔,甚至是天空中那些不可一世的奸奇巫师,都下意识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们呆呆地仰望天空,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咽喉。
洛根·格里姆纳尔僵在原地,高举的战斧,重若千钧。
这不是帝国的援军。
帝国,没有这样的舰队。
这更不是混沌的援军。
混沌,诞生不出如此极致的“秩序”。
那是一种来自更高维度的、仿佛宇宙法则本身具现化的压迫感。
“那……是什么?”
洛根·格里姆纳尔的嘴唇在颤抖,他那见证了万年风雨的灵魂,第一次感受到了名为“迷茫”的情绪。
在这些未知存在的面前,无论是帝皇的荣光,还是混沌的威胁,都显得如此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