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火头李长海则大步流星地走向西边那两个特意留出的、炉膛深阔、专门用来炖煮和油炸的大火眼灶头。~餿.嗖_暁?税?惘? ·首+发·
他带来的是一把沉重的、厚背阔刃的专用斩骨刀。他先抓起一把徒弟们劈好的粗壮硬柴,亲自塞进炉膛,又抓过一把干透的松针引火。
嗤啦一声,松针燃起明亮的火焰,迅速引燃了硬柴,橘红色的火苗顿时在炉膛里欢快地跳跃起来,发出噼啪的爆响。
李长海抄起那把沉重的斩骨刀,走到挂着的整羊前,目光锐利地盯住那只筋肉饱满的后腿。
“小子!看好了!”他对着旁边一个负责给他打下手的徒弟低喝一声,话音未落,斩骨刀己经带着一道寒光落下!
“铛!”
一声闷响,沉重而有力。
刀锋精准地切入羊腿关节的连接缝隙,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只见他手腕一拧,再一别,咔嚓一声脆响,一条完整的、筋肉虬结的硕大羊后腿应声而落!动作干净利落,充满了力量感。那徒弟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仿佛能感受到刀锋斩断筋骨时传递过来的震动。
李长海掂了掂手里沉甸甸的羊腿,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随即将其重重地放在另一张厚实的案板上。他挽起袖子,露出精瘦却肌肉线条分明的小臂,抄起一把尖刀,开始麻利地剔骨。
刀尖在骨肉缝隙间灵巧地游走,大块大块纹理清晰、颜色鲜亮的腿肉被飞快地剔下,又被迅速切成大小均匀、约莫两指宽的长条。?h′u?l,i*a?n¢w^x,.\c?o_m+他剔骨取肉的手法同样迅捷精准,带着一种粗犷豪迈的美感,案板上很快堆起了一座肉山。
他一边切,一边大声吩咐:“葱姜蒜!大料花椒!干辣椒!多多备上!香油、料酒!快!这肉条先用我配的料狠狠腌上!入味了才能下油锅炸出那‘炮仗’响!”
赵大勺赵福宽则笑呵呵地踱步到了北墙根下那两张并排的长条案前。
这里是冷盘和汤品的主战场。他带来的是一套大小各异、薄如柳叶的片刀和一把细长的刮鳞刀。
他先指挥徒弟把水井旁那桶活蹦乱跳的鲫鱼连桶抬到案板旁,又让人搬来一口硕大的、专门用来熬汤的厚壁生铁锅架在旁边的灶上,灶下只留了温吞的小火苗。
“来来来,小子们,看赵师伯给你们露一手绝活!”赵福宽依旧笑眯眯的,语气轻松得像在唠家常。
他捞起一条鲫鱼,那鱼在他手里还在奋力挣扎。只见他左手拇指和食指稳稳捏住鱼头两侧,右手那把细长的刮鳞刀如同活了一般,紧贴着鱼身,“唰唰唰”几下轻快而密集的刮动,鱼鳞如同下雨般纷纷脱落,瞬间露出下面银光闪闪、完好无损的鱼皮。
刮鳞、去鳃、剖腹、取内脏,动作一气呵成,快得让人目不暇接,处理一条鱼不过眨眼功夫。更神奇的是,他处理完的鱼,鱼鳃干净,内脏去除彻底,鱼腹内壁那层薄薄的黑膜也被刮得干干净净,鱼身完整无缺,连鱼鳍都修剪得整整齐齐。?墈~书`屋¨小\税!惘` ~罪?芯^章!結,耕+辛?快′处理好的鱼被轻轻放入旁边盛满清水的木盆里,依旧鲜活。
“看见没?刮鳞要逆着来,快、准、轻,不能伤了皮!这黑膜,是腥气的根儿,必须刮干净!鱼鳍剪整齐了,卖相才好看!”赵福宽一边示范,一边慢悠悠地讲解着,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慢。
他带来的两个徒弟看得如痴如醉,赶紧拿起鱼和刀,小心翼翼地模仿起来。赵福宽也不苛责,只笑眯眯地看着,偶尔指点一句:“对,就这样,手腕放松,用巧劲儿……”
三位老师傅,三种截然不同的风格,在王一刀的极致精细、李火头的爆裂豪迈、赵大勺的从容圆融中,交织成一曲令人目眩神迷的厨房交响。
灶火熊熊燃起,舔舐着锅底,铁锅烧热后油脂爆裂的“滋啦”声,刀与案板碰撞的“笃笃”声,水沸腾的“咕嘟”声,以及师傅们简短有力的指令声、徒弟们奔跑应答的脚步声……
各种声响汇聚在一起,充满了令人心潮澎湃的活力与希望。整个后院弥漫开来的,不再是单纯的食材气息,更添上了油脂预热、葱姜爆锅的浓郁香气,这香气霸道地扩散开来,钻过月亮门,飘向前院,飘向西合院的每一个角落。
前院,许大茂端着个粗瓷大碗,正蹲在自家门槛上,就着一碟咸菜丝和半块窝头,喝着稀得能照出人影的棒子面粥。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嚼着,心思却全在后院那热火朝天的动静上,耳朵竖得老高,捕捉着每一丝声响,鼻翼不停地翕动,贪婪地吸着空气中越来越